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 (2-1)

在那弥漫着腐朽与绝望气息的空间中，白楚年双眼空洞无神地瘫坐在地上，周围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静，唯有他微弱而又紊乱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五智如来那令人作呕的身躯在一旁扭动着，脓血从它那不断蠕动的肉块间缓缓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是恶魔在低语。“你说什么，白玉京要完了？那没事了，大家一起完了呗，我摆烂，反正福生天又降临不到这里。”白楚年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任由那即将到来的毁灭将自己吞噬。

五智如来听到这话，五颗头颅上的眼睛同时闪烁出愤怒的光芒，嘴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咒骂声：“*@.”：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让人毛骨悚然。但很快，它似乎意识到了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强忍着怒火，再次开口说道：“你不想白灵淼他们复活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白楚年那早已死寂的心中激起千层浪。“白灵淼……”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但很快又被无尽的迷茫所取代。

曾经，在大傩世界的腥风血雨中，白灵淼是他心中那一抹温柔的慰藉，是他在这残酷世界中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她的笑容、她的善良，都如同春日暖阳，温暖着他那颗饱受折磨的心。可如今，她却早已消逝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他在这孤独与绝望中徘徊。

“你我皆是司命，不可能的。”白楚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充满了自嘲与无奈。作为司命，他深知生死轮回的规则，那是一种无法轻易打破的桎梏，即便他拥有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却依旧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命运。

“欺骗历史即可。”五智如来的声音低沉而蛊惑，像是在黑暗中伸出的一只罪恶之手，试图将白楚年拖入更深的深渊。

白楚年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流露出一丝挣扎与犹豫。欺骗历史？这是一种他从未想过的疯狂之举，可如果真的能借此复活白灵淼他们，那是否值得一试？但很快，理智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那也是假的，假的，全都他妈的是假的！”白楚年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他那苍白而憔悴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与五智如来身上流下的脓血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又悲凉的画面。他的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内心的痛苦与绝望通过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种微弱的抽泣声。在这漫长而又痛苦的精神折磨中，他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那些曾经清晰的记忆与认知，如今都已变得模糊不清，如同破碎的镜片，再也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他想起了自己在大傩世界中的种种经历，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逐渐被卷入这场残酷的修仙纷争之中，见证了无数的生离死别、阴谋算计。他曾以为成为司命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如今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命运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被那无形的大手肆意摆弄。

而在现实世界中，作为白楚年的他，也同样陷入了无尽的困境。IOA 对他的监视与研究，让他失去了自由；那些混乱的记忆与身份的交织，让他失去了理智与平静。如今，又面临着白玉京即将毁灭的危机，以及五智如来提出的这个看似诱人却又充满危险的提议，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住，无法挣脱。

“我到底是谁？李火旺？季灾？还是白楚年？”他喃喃自语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每一个身份都代表着一段痛苦的回忆，每一段回忆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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