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里头说得热闹,却不知窗外头正立着陆绎,他原是有事来寻公主的,不想听见这一幕对话,当下慌了神,心中五味杂陈,反倒转身走了。
过了半盏茶功夫,岑福过来,将一封京城寄来的信交给了公主,随后又将袁今夏叫了出来,问道:“陆大人有话问,今儿租船共是二两银子,加上船上的茶水点心,就算三钱银子吧,他已暂时替你们垫付着,问你们打算何时还钱两?”
袁今夏立在当地,整个人从头到脚石化掉,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今儿这船、这船……不是陆大人自己要租的么?怎得现下要我们付钱?”
“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替大人来问话的。”
别的事儿倒罢了,独独这银子一事愁煞人,光租条船就花掉二两三钱,这不是个小数目,找刘大人报账都难开口,她焦虑地原地转了转,觉得这事有点冤,决定找陆绎说道说道。
陆绎的房间门虚掩着,她犹豫片刻,没敢推门,而是规规矩矩地立在门外,规规矩矩地敲门,规规矩矩地说话。
“陆大人,卑职有事想禀报,不知您可否方便?”
“……进来吧。”里头淡淡道。
袁今夏用手揉揉腮帮子,活动活动下巴,接着猛得一下扯出个殷勤如春花的笑脸,迈步走进去。
里头,陆绎已换了身家常衣袍,半旧的月白直身,用青丝绦松松结着,正立于书案前低首看着什么……
等了好半晌,也不见陆绎抬眼,袁今夏干站着,倒是不觉得腿酸,就是脸上堆的笑着实有点撑不住了。
足足过了一盏茶功夫,陆绎这才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袁今夏忙以笑脸对上。
“有何事?”他复低下头,理了理衣袖,似不经意问道。
“陆大人,方才岑福来问我租船的二两三钱银子何时还,我想租香船是大人的主意,怎么会要我们还银子呢,肯定是他听岔了。”袁今夏笑眯眯道。
陆绎抬眼,看着她平静道:“他没听错。”
“……这个……”袁今夏的笑脸垮下来一半,另一半仍顽强地坚持着:“大人,这、这不太合适吧……”
“怎得不合适?”陆绎自书案后转出来:“是你来寻我借银子,说想租条船查案的吧?”
“……是,没错,可我没说要租香船,香船这么贵,刘大人那里我不好报账。”袁今夏勉强陪着笑脸:“其实论理,香船是您租的,翟姑娘想见的也是您,这船资是不是……”
她话未说完,就被陆绎打断:“论理,来江南办此案,我是协办。租船也好,见翟姑娘也好,都是协助你们六扇门办案。现下,船你也坐了,翟姑娘你也见了,案子线索你得了,糕点你吃了有大半,船资却要我掏,哪里有这种道理。”
这下袁今夏的脸彻底跨下来。
“……我、我就吃了几块而已……”
陆绎望着她,慢条斯理道:“做人要厚道。”
袁今夏平日里也算是伶牙俐齿的,可就是偏偏说不过他去,踌躇片刻,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垂头丧气地朝外头走。
陆绎不理会她,手指似不经意拂过房中的攒接十字栏杆架格,自言自语道:“有点灰……”
袁今夏听了微微一怔,随即忙转身,接口道:“我来、我来、我来帮您打扫!”
“不妥吧?”
“妥当妥当,让大人住得舒服,本就是卑职应该做的事情。”她殷勤道。
“这个桌子也有些灰啊……”
“我来,我来,大人我来擦!”
“这个树叶怎么也有灰呢?”
“我来擦,我来擦!”
眼见到了正午,陆绎也不理会袁今夏,自顾出门,大概是用饭去。
虽说她也有些饿,但介于自己刚刚的应下的事情,她不得不安分的在此处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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