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6-1)

周王举义兵戈起 庆旅回攻血火弥

书接上回，且说那周王面圣之时，巧舌如簧，一番花言巧语说得滴水不漏。圣上听之信之，竟被其蒙蔽双眼，放他还于封地。周王离了朝堂，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缓缓踏上归程。及至封地，但见城门在望，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往昔的狡黠与野心瞬间毕露无遗。此时此刻，徐穆等人察觉端倪，急谏圣上。圣上闻之大惊，方如梦初醒，懊悔不已，终晓自己这一放，恰似纵虎归山，为日后埋下祸根。然则箭已离弦，木已成舟，徒留圣上长叹。列位看官，这周王既归封地，又将掀起何等波澜？其中种种曲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且说那周王沈发，历经险难，终得返于周郡。其时，天光黯淡，云雾低垂，恰似周王心中阴霾未散。入府之后，即与谋士楚封、杨禅密议。但见周王长吁一声，言道：“孤此番入京，几成断线之鸢，险些不得归也。幸得孤舌战群臣，剖白心迹，方得脱身而返。今者，重临故土，仿若蛟龙复归沧海，再不受那金绳玉锁之困。”言罢，周王目露锋芒，又道：“孤既得自由，便可筹谋大事矣。楚封，汝速为孤草拟檄文一篇，历数当今圣上过失。文中当极言其刚愎自用，好大喜功，不可有半字褒扬。更要陈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理，使天下之人皆知圣上昏聩无道。唯有孤，方可担此九五至尊之位。”楚封闻言，面露难色，躬身回禀：“主公且慢，此事干系甚大。圣上虽有过失，然朝中耳目众多，此举恐引祸端。不如暂且韬光养晦，徐图后举。”杨禅亦附和道：“主公，楚公所言极是。况且现今朝野内外，人心未定，贸然举事，恐难成气候。主公可先收拢民心，暗结豪杰，待时机成熟，再行此举不迟。”周王闻二谋士之言，沉吟良久，方缓缓点头：“二位贤臣所言有理，孤一时意气用事了。如此，便依二位之计行事。只是这檄文之事，还需缓议。”此时，府外夜色渐浓，周王与二谋士继续商议着未来的大计。

却说那周王于殿中，与谋士楚封议事。但见楚封容貌清奇，气宇不凡，立于一旁，侃侃而谈。楚封启奏道：“大王，臣以为，以大王之威名，若振臂一呼，则应者云集，从者如云。臣以为，可拟一文书，昭告天下。书中言陛下身旁有小人进谗言，致使圣听被蒙，欲加害众藩王。大王再遣使拉拢诸位藩王，结成同盟，共抗朝廷。如此一来，大庆半壁江山皆在大王股掌之中。且那些个藩王，虽无觊觎之心，然皆崇敬大王。加之各藩王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朝廷兵马虽众，又怎能与大王相抗衡？待到那时，圣上纵欲调兵，亦难以遂愿。”周王闻楚封此言，心中顿生欢喜，喜形于色而言：“卿真乃吾之股肱之臣也！料事之准，运筹之妙，恰似皇帝之汤邵文矣。”楚封闻言，谦逊笑道：“臣之才智，何足挂齿，与汤先生相比，实乃天壤之别。”

于是，周王命笔修书一封，其书洋洋洒洒，字字珠玑。书中写道："臣沈发稽首顿首，谨陈丹悃。伏惟昊天上帝，日月照临；山川鬼神，明察秋毫。窃念当今圣上谢辉，即位以来，举措乖张，政事不修。任用小人，排挤忠良；亲近谗佞，疏远贤能。致使朝廷纲纪紊乱，天下人心惶惶。且观其行事，好大喜功，刚愎自用。动辄滥杀无辜，诛戮功臣。以致昔日开国功臣王义，亦遭横死，朝野为之痛惜。如此暴戾恣睢，实乃桀纣之行也！今者，奸臣当道，权倾朝野。欲效仿汉太祖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加害诸藩。此等倒行逆施，岂是明君所为？诚恐社稷将危，黎民涂炭。臣虽不才，然受先帝厚恩，愧无寸功可报。今不忍坐视宗庙沦亡，百姓罹难。是以愿奉天承运，替天行道。扫除奸佞，清君侧，正朝纲。匡扶正义，安定邦国。若蒙昊天垂怜，四海归心，则臣之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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