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4-1)

圣诏忽传诗文会 周王入京心怀鬼

书接上回，圣上命御前督查卫明察秋毫，终使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太子丞恪以清白。然则，此番风波虽过，太子却未有丝毫悔改之意，反愈加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朝政不问，整日庸碌无为、醉心酒色。圣上见状，忧心如焚，每念及此，辄长叹不已。念往昔章皇后贤良淑德，今见其子如此，实不忍废之。纵知若继续立太子恐危及江山社稷，亦将大庆王朝置于险地，但念及对章皇后的亏欠，只得强忍痛楚，暂且按捺心中思虑，另作他想。圣上深知，太子若不变其性情，终非社稷之福，然此时此刻，圣上心中已有筹谋，只是时机未至，不便轻泄于外。

开平十一年，正月朔旦，天子临朝，百官咸集。时日暖而风和，然殿内气氛凝重，君臣皆心怀惕厉。帝升殿已定，环视群臣，良久乃言：“朕承祖宗之德，得天下于乱世，今虽四海安宁，江山稳固，然朕心中仍有隐忧未解。”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圣意所指何事。帝喟然叹曰："昔者周室衰微，诸侯纷争，天下大乱。朕立国之初，为酬功臣，仿古制分封诸王，以郡县制辅之。此制既行，天下初定，功臣各安其土，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然朕观史鉴，东周之乱，实因异姓称王，尾大不掉，终致社稷倾颓。""今我大庆之藩王，多为异姓功臣之后，虽有尺寸之劳，然非朕同族。朕思及身后之事，常夜不能寐。太子年少，性柔弱，恐难御强藩。若他日诸王联袂作乱，如汉之七国，兵临城下，则社稷危矣！"说罢，帝黯然神伤，泪沾衣襟。群臣闻之，无不悚然动容。

丞相徐穆出列奏道："陛下圣虑深远，诚为万世计也。臣等愿竭尽全力，共商良策，以保江山永固。"御史大夫王骞亦进言："臣以为，可效法西汉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策，渐次削藩，使之势力分散，难以成势。"仆射张御接道："臣附议，且应加强京师兵力，充实羽林军，以防不测。更需选拔忠良将才，布防要害之地。"帝听罢，频频颔首："卿等所言极是。然削藩一事，务必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朕欲使功臣体面退位，而非激其反叛。"此时，汤邵文缓缓出列："陛下圣明。臣有一策，可解燃眉之急。臣观当今诸王，虽有封地，然多喜文墨，不谙武略。不如设宴召集诸王入京，赐予诗词歌赋之会，暗中观察其志向。再令太子亲往与之交游，以示恩宠。如此既可笼络人心，又可观其动静。"帝抚掌称善："此计甚妙！正合朕意。即传旨下去，择吉日设宴，请诸王入京。"于是君臣共议良久，方散朝而去。

圣上下诏，诏曰：“朕惟我朝肇基，诸臣翊赞之力实为关键。昔者创业之初，朕念卿等功勋卓著，遂裂土分茅，锡以王爵，俾各镇一方，以为藩屏。此非独酬劳之义，亦寄厚望于尔曹也。今闻诸藩邸中，皆有雅士贤才，诗礼传家，文风蔚然。每念及此，朕心甚慰。夫文运关乎国祚，诗教可正人心。爰定正月晦日，于京师举行文会，欲使四方才俊得相切磋，共襄盛举。特诏天下诸王，届时务必率从文士，前来赴会。当此良辰美景之际，吟咏性情，敷陈时政，以彰我朝文治武功。且使后世知今日之盛事，永为美谈。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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