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4-3)

圣上端坐于紫清殿之龙椅，其旁置有马奶酒一壶，酒香醇厚；又有火炙兔肉、宫闱鲜鱼等珍馐美馔罗列满席。随着圣上轻挥大手，众藩王依次入座。圣上开言道：“今设此诗文雅会者，意在彰显我大庆王朝之文风盛景也！诸位今日皆有不凡表现，实乃才学渊博之人。尔等腹藏诗书万卷，皆为我大庆仁人志士，望诸位能励精图治，为我大庆基业建功立业，朕必不负诸位。”藩王们闻此言，皆豪迈大笑，举杯齐声应诺：“陛下圣明！”独那周王，却始终愁眉难展，心事重重。此情此景，早已被圣上尽收眼底。只见圣上缓步走下高台，面带笑意注视着周王。周王见状，心中愈发忐忑，面色紧张，喉结滚动，心跳如鼓。圣上忽而面色一凛，沉声道：“周王何故如此慌张？”周王急忙回应：“臣……臣并无他意，只是被陛下龙威所慑。”圣上复言：“朕分明听见你心跳之声，龙威岂至于此？”周王闻言，面色顿失血色，连忙解释道：“臣近日偶感风寒，本欲向陛下告病，然恐有违陛下旨意，非为人臣之道。想是今日受了些许寒凉，致使病情加重。”圣上听罢，方才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缓缓说道：“周王当多加保重身体才是。”

周王闻此言，方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面露一丝笑意。随即举杯畅饮，大啖其肉，仿若忘却忧愁。圣上见状，亦是和颜悦色，频频劝酒赐食。俄顷，圣上离席而立，朗声道："列位藩王，朕欲问尔等，身为一方诸侯，可有良策以安天下？"众藩王皆俯首应答："臣等唯陛下马首是瞻，别无他念。"唯有周王默然不语，神情凝重。圣上复又问道："如此说来，诸位可有贰心？"众藩王闻言，哄然大笑，齐声奏道："臣等随陛下转战南北，出生入死，早已结下生死之交。陛下所创基业，亦是臣等血汗所成。为人臣者，岂敢背信弃义，有负圣恩？"此时，圣上目光如炬，暗中留意周王动静。早有督查卫暗中察知周王异样，遂附耳低语。圣上心中暗忖：此人城府颇深，不可不防。圣上遂言："既如此，朕亦觉疲倦，诸位自便。"言罢，正欲转身离去。岂料周王骤然怒起，猛然摔碎玉杯于地，但闻一声脆响，刹那间，一支冷箭破空而出，直取圣上！千钧一发之际，身旁侍立之太监奋不顾身，将圣上猛力推开，自己却身中利箭，当场气绝。此一幕变故陡生，令在场众人无不惊愕失色。

圣上惊愕之余，龙颜震怒，遂对众宫人喝道：“此乃何故？尔等是何职司？竟使刺客混入宫闱！”言罢，众宫人惶恐万分，纷纷伏地请罪。圣上复又开口道：“今日之事，险象环生，朕心犹悸。尤其是周王，适才亦被吓得玉杯坠地，碎为数段，可有此事？”周王闻言一怔，旋即强作镇定，然喉结微动，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吞吐半晌方道：“确、确实如此，臣见陛下遇险，心中忧惧难安，幸得此小黄门舍身相护。”圣上闻之，喟然长叹，沉声道：“将小春子遗体抬去，厚葬之，另赐其家黄金八千两，以彰其忠义。”说毕，圣上径自拂袖而去，徒留众人于殿中，皆不敢仰视。

只见圣上遣督查卫，暗中窥伺周王。于周王寝殿之外，十余督查卫扮作宫人模样，或立于廊下，或隐于柱后；更有数名督查卫伏于殿宇之顶，犹如鬼魅，目不转睛地监视着周王的一举一动。此时，圣上又差人传召心腹近臣。徐穆甫一入殿，便恭敬奏道：“臣闻陛下龙体受惊，特来请安。”圣上摆手言道：“不必多礼，朕唤卿等前来，只为商议要事。”汤邵文越众而出，拱手启奏：“臣已听闻陛下所遇之事，心中颇觉疑窦丛生。那周王无故摔碎玉杯之举，实为反常。加之其近日种种行径，恐此事根源，皆系于周王身上。”圣上沉声道：“朕已命督查卫严加查访，如今周王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寸步难行。待得真相大白，朕自会论罪定夺。”徐穆复问道：“何不当下将此人拿下？”圣上叹道：“今无确凿凭据，仅凭一碎玉杯，难以服众。若贸然行事，恐各路藩王不服，毕竟周王素有威名。”徐穆点头称是：“那就请廷尉署与督查卫协同彻查，务必将幕后黑手揪出，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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