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4-4)

却说那诸藩王聚于殿中，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闻其言：“适才陛下起立之时，周王骤然掷玉杯于地，恰似摔杯为号。旋即暗箭如雨，直取圣驾。及至陛下离去，周王亦匆匆随后，其心叵测，昭然若揭。”且说那被督查卫严密监视之周王，独坐寝殿之中，忧心忡忡，面带死灰之色。彼时彼刻，寝殿之内，仿佛铁笼囚牢，四下皆是皇帝耳目，令其动弹不得。周王深知此地难以久留，思前想后，终觉唯有面见圣上，方能自证清白，或可求得一线生机。于是周王强作镇定，起身欲行。甫一出门，便闻侍立在外者问道：“敢问大王欲往何处？”周王心中明了，此人必为督查卫所扮，不敢怠慢，遂答曰：“寡人欲面圣请罪，以表忠诚之心。”督查卫闻言，虽放行周王，然暗中已派人紧随其后，以防不测。周王深知左右皆有督查卫暗中窥伺，只得收敛心神，径直朝向圣上寝宫而去，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步皆如履薄冰，深恐稍有差池，便会身陷绝境。

但见一侍从匆匆入殿，伏地启奏：“陛下，周王求见。”圣上闻言，心中顿生警惕。遂向身旁太监使了个眼色，令其传旨命督查卫匿于屏风之后，若周王稍有不轨之举，便立时拿下。须臾，周王入内，俯首跪拜：“陛下，臣闻陛下心绪未宁，特来探视。”圣上长叹一声，言道：“唉，虽稍有好转，然刺客未除，朕仍心怀忧惧。恐那刺客如魅影再现，冷箭穿心，朕实难安枕。”周王正色道：“陛下，宫禁森严，岂容刺客潜入？此乃守卫疏忽所致。臣适才受惊，以致不慎打碎玉盏，绝非有意为之。”圣上目光如炬，继续试探道：“朕已听闻传言，莫非是你以摔杯为号，趁朕起身之际，意图加害？你且从实招来！”周王闻此言，心中一震，然瞬即镇定自若，按捺住内心的惶恐，神色凛然答道：“陛下，臣追随陛下共创基业，助陛下登临大宝。臣等出生入死，唯愿陛下成一代明君，福泽万民。臣何德何能，岂敢觊觎大位？为人臣者，忠义为本，臣断不敢有丝毫僭越。”圣上听罢，缓缓放下戒备之心：“既如此，朕便不再追究。望你能谨慎待人，以免再生事端。”周王连忙应允，而后恭敬退下。

翌日，圣上临朝，召见诸藩王。寒暄数语之后，即降旨令藩王等各自归藩，周王亦在其列。既而，圣上独召丞相徐穆入内殿议政。徐穆谏曰：“陛下，何以轻纵周王者？此乃放虎归山之举也。彼若返封地，振臂一呼，以其素有威名，恐应者云集。届时，江山社稷危矣。”圣上叹道：“朕昨日观其言谈举止，从容不迫，侃侃而谈，甚是正义凛然。朕思忖再三，以为或可洗脱其嫌疑。”徐穆正色道：“虽非确凿之凶嫌，然疑点重重。陛下岂能因一时表象而轻下断语，此实为陛下过失也。”圣上黯然良久，方道：“朕今番举措，诚为仁慈太过，致误国事。竟为其言所惑，朕实昏聩不明矣。”言罢，忧从中来，长吁不已。

却说此事究竟如何演变，个中曲折又藏有何等玄机，诸位看官欲知后事详情，暂且耐下性子，待下回书中再为君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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