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梦醒了,可她却还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你们把门打开,我们去给长姐送些吃的”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吩咐门口的小厮。
“是,小姐。”小厮将门打开。
…
谢琬听见有人来了,立马在蒲团上跪好,又恢复了素日的模样。
“长姐,先吃些点心吧”谢瑶把点心拿出来。
“是啊,长姐,一夜未吃东西也该饿了。”谢柏也在一旁劝着。
谢琬看了一眼,是浮云楼的桃花酥和榛子酥,但她并不喜欢。
看着二人的眼神,谢琬还是拿起了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好,我吃,正好有些饿了。”
谢瑶和谢柏没有说话,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块桃花酥。
谢琬擦擦嘴,问他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怎么都追到祠堂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嗯!没什么话同我说?”谢琬语气不变。
谢瑶却扛不住了,开口问她“长姐,父亲让反思是因为…”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还来问我。”谢琬看了她一眼。
“长姐,宁王不是良人,你不要嫁他。”谢柏一开口就是这个。
谢琬没有说话,看了谢瑶一眼。
谢瑶也帮腔“长姐,宁王不是良配。”
谢琬反驳“宁王怎么不算良人?宁王曾为百姓安宁去安国为质,此等大义几人能有?宁王多年来谦逊有礼,当得起一句公子如玉,京中儿郎有几人如此?宁王至今连个通房都没有,如此洁身自好,京中又有几人能做到?”
“温润如玉,洁身自好京中又有几位郎君能都做到?”
“如此这般,宁王还不算良人吗?”
这样一听还很有道理,谢瑶也不知道怎么说。
“可是宁王省身体不好,做不到与你共白头。”谢柏显然不赞同她的话。
“难道身体康健便能与我共白头了?”谢琬反问他们。“人有旦夕祸福,谁又说得准呢?”
“可身体康健至少能护着你。”谢瑶抢着说。
“若真心护着我,自然护得住。若不是真心,身体再好,也不见得会护着我。”谢琬笑了“再说,我是谢家长女,谁敢欺负我。若我也没办法,他又怎会护得住我?”
谢柏点点头,好像说得在理。
“可你们只有几面之缘啊?”谢瑶疑惑。
谢琬清了清嗓子“不对的人见再多次也无用,见多了反倒相看两厌。”
“可有的人无需多见,对的人一眼便可顶万年。”
“若是他不在了,你怎么办?”谢瑶特意压低了声音问。
“那和离便好了,难不成圣上还会让我陪葬?”谢琬语气淡然。
“那长姐喜欢宁王什么?”谢瑶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谢琬不假思索“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谢瑶和谢柏最终没有劝动她,反倒被谢琬动摇了。
谢琬知道,今日他与他们说的话母亲很快也会知道的,但这正合她意。
……
谢琬想起谢瑶问她的话,为何喜欢宁王?
她一时竟然也说不上来。
也许真就是一见钟情也说不准。
也许是当年安慰他的一句话,他却当了真。时隔四年,不远千里为她带回了一捧思乡土。
也许是他记得她喜欢骑马射箭。她生辰时别人送的都是名门贵女喜欢的东西,只有他送的弓和良驹是她喜欢的。
也许是那一年只有他记得那一日是她的生辰。及笄那日,她与李家公子定下婚约,众人也都贺佳偶天成,再无人记得也是她的生辰。只有他悄悄送了生辰礼,只贺她生辰之喜。
也许是在他眼中她只是谢琬。年年生辰礼,他都会写上几个字:
“谢琬
贺生辰之乐
一岁一礼,寸寸欢喜”
他送的是谢琬,只是谢琬,而不是长兴侯嫡女,谢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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