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2 (3-2)

也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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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轩

苏氏正气定神闲插花，听着谢琬和谢柏说话，连头也没抬，一副慵懒的模样。

“娘，我们去见过长姐了，她说愿意嫁给宁王。”谢瑶把话说完，见苏氏没什么反应，开口叫了一句“娘”

“你们就没再劝劝元娘？”苏氏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谢琬和谢柏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娘，那你觉得宁王殿下如何？”谢瑶犹豫了一会，试探着开口。

“宁王殿下很好，却不是元娘的良人。”苏氏抬眸看了她一眼。

“可我倒觉得未必。”谢柏在一旁小声嘟囔。

“什么？”苏氏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让你们去劝劝元娘，你们反倒被她劝住了！”

“元娘身在局中，一时冲动罢了。你们都是局外人，怎么？你们也糊涂吗？”

谢柏将今日谢琬的话给苏氏重复了一遍。

一眼万年？

苏氏听见这话，突然楞了一下，似是勾起昔日回忆。

当年，苏氏嫡女第一次入京，在城门处遇见了一位少年将军。

一见钟情，只一眼，便定了余生。

苏氏也说不上来，她为何会选择嫁给长兴侯。明明当时有许多比长兴侯好的郎君，可就是选了他。

哪怕后来，他不解风月，呆板无趣，她也不曾后悔。

“阿娘，我觉得长姐说的在理。若心中没有她，家世显赫又如何？照样护不住她。”谢瑶试着说服苏氏“其实宁王也是个良人。”

“品性上佳，洁身自好，为人谦逊，又是大虞唯一的亲王，与长姐般配得很。”

“况且，这样长姐也是高嫁。”

“可是，她…”苏氏欲言又止。

“娘，长姐已经够苦了。”谢柏突然插话。

自小与家人分离，这些年他也从未见长姐真正笑过。她似乎一直都只是谢家嫡女，永远将规矩放在最前面。她这样，他看着都累。

谢柏的话提醒了谢瑶，她接下话来“娘，我们终究欠长姐的。”

说着说着，谢琬跪了下来“求娘成全长姐。”

谢柏见状也跟着跪下“求阿娘成全长姐。”

苏氏看着他们，心情复杂，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罢。”苏氏朝他们挥挥手。

……

“我们终究欠长姐的。”

谢瑶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苏氏又何尝不知道他们亏欠了谢琬太多。

当年，必须有一人入京。她也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

谢瑶是幺女，她舍不得。谢柏自小体弱，她更舍不得。况且，他们二人性子都不如谢琬活泼，去了上京怕被人欺负。所以只能让谢琬去。

再说谢琬性子太过跳脱，去上京养养性子学些规矩也好。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谢琬走的前一晚，曾来问过她“娘，我不去行不行？不是我去行不行？”

她告诉谢琬“柏儿身体不好，受不的一路颠簸。瑶儿性子软弱，上京太复杂，她呆不惯。”

“他们还小，不适合上京。”

“你是长姐合该护着弟弟妹妹。”

“阿娘，我知道了。”谢琬声音哽咽，眼睛早已哭红。

只是苏氏忘了，谢琬也才十岁，也只是个孩子。

五年后再见，谢琬已经长大了。

见面时，谢琬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扑过来抱住她，只是恭敬行礼道一声“请父亲母亲安。父亲母亲舟车劳顿辛苦了。”

她也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抱怨上京不好，她想他们。

苏氏问起时，她只说“上京很好，她也很好。劳母亲记挂。”

谢琬不再整日惹是生非，一举一动都是世家贵女的风范。

这是她从前最想看见的，只是她却又不想看见了。

谢琬是端庄了，可却是同这上京城中的其他贵女都是是一样的，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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