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1 (3-3)

“小姐，你在等谁？”夏至有些好奇。

“三皇子”谢琬回答“三皇子今日就走了，给他送别。”

“三皇子与小姐不熟啊，何必特意来送？且在城中便好了，何须到京郊？”夏至有些不解。

谢琬刚要说话，远远看见一队马车，“来了。”

顾迟听说有人，掀起帘子一看是谢琬，便下了马车。

顾迟望着桌上的酒和柳枝，这是给他送别？

顾迟看着谢琬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她开口。

“此去安国山高路远，当是一别两宽，再聚首更不知何年何月。三皇子万要保重。”谢琬言毕，端起酒一饮而尽。

顾迟有些惊奇，她竟然会饮酒。但一想也是，边关民风豪放，她在边关长大，会喝酒也不稀奇。

顾迟也端起酒一饮而尽。

“实在想不到你会来送我。”顾迟语气带着疑问，像在问为什么。

“送你，亦当送自己。”谢琬的回答让顾迟意想不到。

也是，她一个人，年纪又小，害怕也是难免。自己也勉强算她的朋友吧，送别也正常。

顾迟怕她触景生情，又哭起来他可招架不住。便安慰起她来。

不知怎的，便聊起其他的来。

“我喜欢骑马射箭，我从前总是在想待我大些，便可以骑最烈的马在草原上驰骋了。只是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谢琬有些感叹，但她话音一转“但三皇子你可以试试，这样不至于太过无聊。”

“嗯，我一定试试。”顾迟不再是敷衍。

“若你想家了”谢琬突然蹲下身来，在地上刨着什么。

顾迟不解，就这么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将一捧土放在手帕上包起来。

“这土是故土，是思乡土，若你想家了便拿出来看看吧。”谢琬将手帕递在他手上。

顾迟接过手帕，没有笑，问她“你来上京的时候也从家里带了一抔思乡土？”

“对啊。我就放在我的书桌上呢。”谢琬像是请求“那等三皇子回京的时候再给我带一捧故土吧。”

顾迟望着她眼中的希冀，声音哽咽“好，等我回来给你带。走了。”

“前路迢迢，望君珍重。”谢琬朝着他盈盈一拜。

顾迟朝她拱手“珍重。”

顾迟没有再坐马车，骑着马扬长而去。

顾迟握着一捧土，也觉得自己疯了。

自己也前路迷茫，竟还安慰别人！可笑！

……

顾迟回来那日，谢琬也去撑门口看他了。只是人太多了，他又坐在马车里，看不到她。

…

再见面，顾迟已经是宁王了。

那日，谢琬从凤仪宫出来，恰好遇到他。

一别四年，顾迟变了许多。更高了，也更瘦了，一张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很憔悴，话也更少了。

顾迟叫住她，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递给她。

手帕鼓鼓的，似是有什么东西。

这是土？是自边关千里迢迢带来的土？

许是那日风太大，谢琬又被风沙迷了眼。

顾迟一路送她出宫。

望着她的背影，顾迟有些感慨。

谢琬也变了，眸中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灵动。

当年谢琬看着端庄淡漠，实际上话多得紧，一如当年喝了酒后说了很多话。

只是现在，她是真的话少了，她恭敬行礼的动作仿佛已经刻进骨子里。也许这才是上京城中端庄的谢家长女。

顾迟回想她刚才对他仿佛陌生人一般疏离的态度，原来时间真的会改变一切吗？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顾迟觉得有些好笑，他才十六岁竟会有这样的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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