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不了谢鸢一生一世一双人。”宴逸的话语缓缓流淌,如同细细织成的利刃,锐利且致命。“你要她等你到你真正能够自己做主,不可能。你等得起,可她等不起,她也未必愿意等。”
“我知道。”迟毓话在堵嗓子眼儿,憋出一串咳嗽。
“长公主和镇国公不会同意谢鸢入宫。”
“我知道。”迟毓的话中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
“再说了,你舍得将她困在这宫中蹉跎岁月吗?”他拧眉“啧”了一声,弱弱地问。
“自然是舍不得的。”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阿鸢那么好,他怎么忍心让她在四四方方的宫墙中蹉跎了余生。
他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
“若她是世家培养出来的利益的牺牲品,也许还有可能,但她不是,她是谢鸢啊!世上独一个的谢鸢啊!”
“谢鸢,其名有鸢。她该如鸢鸟般自由,她不喜欢宫里,你困不住她的。”
“谢鸢,出身淮南谢家,母亲是华阳长公主,父亲是镇国公,兄长是镇国将军。没人能困得住她,除了她自己。”
“除非她心悦你,除非她以爱为囚。”
“可是,她本就对你无意。”
迟毓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半晌,他才开口“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不知道啊!”
……
迟毓回到御书房,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坐着。
他恨,他怨,他悔,他愧。
他恨他的无能,面对心上人,他不敢坦白内心,娶谁也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无一事顺应本心。
他曾听过话本中登基不过短短几年就内安朝堂,外平蛮夷的君王。
他也曾幻想过如此,可登基十二年,内部朝堂不稳,外有敌国虎视眈眈,他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这千钧重担压在他身上,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可他别无他法,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回不了头了。
心上人他娶不了,未来枕边人也心中无他。
这就是他的命。
……
迟毓呆坐了一夜,黄粱一梦中谢鸢心灰意冷的模样和宴逸的话也在他脑中回荡了一夜。
快要天明时,迟毓提笔开始写赐婚圣旨。圣旨不算长,迟毓却仿佛写了数年。
迟毓停笔,望着写好的圣旨,眼里蕴着泪。
“阿鸢,日后要平安。”
“我无能,只能以兄长的身份送你出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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