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 (7-5)

最近，我在一处茶楼听到了一个故事，大抵是小姑姑写的

“长宁侯带着世子入宫赴宴，这世子在御花园闲逛时意外救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兴许他早就忘了，可她却记了一生

五年后，在中秋宫宴上，终于又见到了他

彼时的少年眉眼如画，眼中似有星辰，少年身姿颀长，挺拔如松，气质如兰

小公主偷看他第一眼便羞红了脸

此后，小公主便时常守在他下朝的路上，悄悄看他

……

为虞国与安国交好，小公主被迫前往和亲。

前去和亲的前一晚，他和她见了面，二人对月饮酒

临别之际，她借着酒劲问他可有心上人？准备何时成亲？

他说他的心上人要成亲了，他再也娶不喜欢的人了

第二日，他送了她一个平安符。他朝她行了一礼“公主珍重”

第二日，他便领兵出征

……

和亲队伍尚未到虞国国都，便传来他战死的消息

她入宫那一日正好是他下葬之日

……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知道，他是被皇兄害死，而非战死

他死后十年内，长宁侯府之人也尽被除去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他的心上人便是她。只是彼时，故人已逝

……”

说书先生说这故事是一个叫池虞的女子让他说的

池虞，池鱼

是了，顾瑾之的小字是顾渊

………

长沐五年

我去了西北，看了顾瑾之。他也葬于群山之上。站在这，刚好可以看见虞国旧都，曾经也许可以看见小姑姑

………

长沐十六年

皇兄退位，宁王登基

三个月后，皇兄自刎在小姑姑坟前

……

（2）

我叫棠溪沫，相濡以沫的沫。我有一个心上人，我喜欢了她很久，但这份喜欢我从未说出口，也无人知晓…

…………

景辉十五年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神色淡然，眼中毫无波澜宛如一滩死水

不知怎地我竟想到了一句毫不应景的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

我第二次见她，是在七个月后

她为了晚晚被贵妃罚跪了。她比第一次见面时清瘦了许多，一双桃花眼满是忧郁，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傻的人。在这吃人的后宫之中，想要做到独善其身已是很难。她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招惹贵妃？这其中的利弊她不知道吗？

我想，她大抵是为了什么目的吧？反正不论怎样，她救了晚晚是真的。这份恩情我总会还的…

…

两个月后，陈贵妃的父亲造反了。

那一日，皇宫内喊声震天，血流成河。我只能紧紧将晚晚护在身后，带着她躲在一个早已废弃的宫殿内。

我好恨，我为什么不会武功？这样就能保护晚晚，可如今只能祈祷叛军不要找到这里。

天不遂人意，叛军还是找来了。大抵这就是命吧。跑不掉了，我认命般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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