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 (7-4)

这曲子是凤求凰啊！小姑姑怎么说不知道呢？当年还是小姑姑教我弹这曲子的呢

“好，我去找，明日送来给小姑姑”皇兄丢下一句话便跑了

“卿儿，喝酒吗？桃花醉？”小姑姑转过身冲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喝啊”这桃花醉可是好酒，千金难买

我没甚酒量，不过几杯便有了些醉意。许是真醉了，我和小姑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实更多是我问她答

“小姑姑你的名字很好听，有什么意思吗？”

“岁岁平安”

“那你有心上人吗？”

“有啊”

“那，他喜欢你吗？”

“应是喜欢的”

“那他在哪？”

她仰头灌了一口酒“在西北”

“小姑姑你为什么来和亲”

为两国交好，她从前都是这样说的

“皇兄说公主受万民供养自当还于民”

“你在虞国是想过回来吗”

“从未想过”

“为何”

“安国的护国公主早就死了，如今活着的是虞国的太妃”

“嗯？”我听不懂

“我早就死了，从我的心上人死那一天起，我也就死了”

“你的心上人死了？”他不是在西北吗？怎么死了？

“我的心上人早就死在了西北那片茫茫大漠”她顿了一下

小姑姑一转身进了寝宫，半晌，她递给我一本小册子

“明日交给你皇兄”

“好，我记下了”

“夜深了，去歇息罢”小姑姑揉了揉我的头

………………

天还未亮，宫中有人来报，说小姑姑自戕了。

我赶到清月宫时，只有皇兄一人在，那些宫人许是被皇兄赶出去了

小姑姑静静坐在那棵海棠树下，头上还簪着一支海棠花样式的簪子，一袭红衣衬得她脸更加白皙。她双眼紧闭，没有了平时那种清冷的感觉，看起来就像睡着了

“皇兄，小姑姑只是睡着了对吗？他们骗我……”我的眼泪已经不停往下滚

其实，皇兄和我哭红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可我就是不愿相信…

明明昨天小姑姑还和我一起喝酒，怎么就这样了？

小姑姑走了？小姑姑走了！

………

我和皇兄将小姑姑下葬，应了她的要求葬在一处高山上。在这，可以遥望西北……

……

皇兄消沉了许久。整日也不上朝，便只抱着小姑姑留给他的曲谱酗酒，一整个人都清瘦下来。如同换了一个人，不再是我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兄。

父皇母后曾与皇兄聊了许多，可最后他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约莫过了月余，皇兄终于振作起来。只是他整日扑在国事上，也不知道休息，如同不会累一般，谁也劝不住

………

长沐四年秋

小姑姑已经走了三个月，一切看起来好像都又如往常一样了，不论是皇兄还是我

但其实都变了，回不去了，这我是知道的。

便如我虽看起来还是整日笑盈盈的，但其实我总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哭。我知道，我哭了，有人会伤心，我已经少了一个在意我的人，我不想让又一个在意我的人难受

皇兄大抵也一样。他是皇帝不能轻易落泪，也许他也同我一样悄悄躲起来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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