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申冤即是定罪 (2-2)

可直到此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那些从泥沼中被救起的人们，身体虽得救，但那道深深烙印在心底的阴影，却挥之不去，将伴随着他们度过余生，仿佛无解的命题般令人绝望。柯渊凡轻声呢喃，话语中带着几缕自嘲与无奈：“我想，至少把握住现在。”说罢，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拧动门把手，脚步沉稳而又坚定地跨进了房间。

不一会儿，门把手轻轻转动，十六小队队长云祉大步迈入会客室。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柯渊凡身上。正欲开口说几句慰问的话，却瞥见一旁静静悬浮着的荧屏，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最终只化作一张开合数次的嘴唇，和一声无声的叹息，那叹息里仿佛藏着万千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不该逞强的时候不要逞强，躁动的怪物们固然可怕，但同伴的紊乱更为致命。请相信你的队友，也相信我。”云祉并未提相对重要的星轨符，话语极其郑重，没有对他的鲁莽行为做出任何责备。柯渊凡点点头，以此作为回应。

他自然深信这位被誉为全音符之下最强‘操纵者’的存在。若非对这座城市怀揣着难以言喻的愧疚与责任，如此级别的强者又怎会甘愿驻足？他是那在璀璨灯火中毅然隐入暗处的人，是那位无数次在梦中反复确认队员状态的人，永远的看客，真正的守护者。尽管与柯渊凡的相处不过短短数月，但后者心中的天平已然彻底倾斜，将这片土地视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视若己家。

云祉缓步走到办公椅旁，轻轻按下电报机的按键，将收到的信息打印出来。目光快速掠过纸上的字句后，他转向柯渊凡，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星图乐章那边传来消息，要求我回去处理一些关于星轨符的事情。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千万要小心行事。我没有再一遍遍刻下墓志铭的勇气了。”

空气骤然凝重，云祉正欲开口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却见柯渊凡勉强扬起嘴角，轻声道：“放心吧队长，我可是守护之光。”此言一出，云祉不禁愣住，面对着那略显牵强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只能低低回应：好......”

随着本周的午夜局落幕，世界再次重归寂静。夜风轻拂窗棂，那轻微的响动却好像敲击在夏祈安心底的钟鸣。咣的一声，他睁开了双眸，其中的墨蓝似乎承载着无垠的宇宙，却无法留住世间的任何沉淀。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拿上了师父的遗物，缓缓走向窗前。窗外，银白色的月光散满大地，虽美却不免让人感到一丝凉意。但这洁净的光辉终究只是太阳的反射，令夏祈安心头涌上莫名的不适。

事实上，那份合同上周便已到期，最迟至下下周就可以买列车票前往墨色森林。但在此之前，他还有件事必须去做，而这不能被小鱼知道。适当的透露一些相比之下更重要的信息意味着可以获取对方信任，但这并不代表着所有事情都需和盘托出，所以没有谎言，自然不需惧怕占卜启示。

夏祈安轻轻推开窗扉，低声道：“小鱼?”唯有轻柔的微风拂过，没有更多的回音与回应。他最终转身，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头，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轻叹一声，缓缓合上窗户，仿佛试图将某种孤寂一同锁在外面。

待他重新阖上双眸，坐在窗台上的小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藏着满满的心疼。他没有离开，只是将目光重新汇聚在被墨色簇拥的星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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