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

东方铁心盯着葛贵，一字一顿地问道：“葛贵，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每个字从她口中缓缓吐出，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葛贵心头。葛贵下意识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我……我……”

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锁住他，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葛贵感到心跳陡然加快，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而沉重。他试图寻找合适的言辞来解释，可脑海里一片混乱，舌头像是打了结，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真的……”葛贵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着。

东方铁心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淡漠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来替你说。”她停顿了一下，仰头思索，仿佛在整理思绪，“救我外祖那年你十五岁，刚进府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跟着我外祖剿匪去了。你走的是蔡管家（东方家总管）的门路，所以进府前并没有验身。”

说到这儿，东方铁心突然目光一转，直视着葛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你爱说不说！大爷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怕你不成！”葛贵有些恼羞成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

“好，就依你所言。”东方铁心不禁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其实，你不仅是个太监，还是皇帝派来的奸细。为了伪装，你可谓是煞费苦心，花了一大笔钱娶了个假老婆，又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个男婴充作儿子，好让大家都以为你是个正常男丁。”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他面色惨白，冷汗连连，这才继续开口道，“当年外祖本不会中计，是你与山匪勾结，出卖了外祖的出行路线，这才中了埋伏。我猜是皇帝老儿让你干的，你也不用急着否认，我既然敢说出来，手中自然已经有了证据。”

她手中的确掌握了一些证据，譬如当年参与其中的山匪的证词以及葛贵老婆儿子的供词。

葛贵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思索片刻后依旧梗着脖子大骂道，“小崽子，在我面前充什么能呢，孩子是不是我自己的我还能不知道啊，你就是告到开封府我也不认什么奸细之罪！”

闻言，东方铁心确实懒懒打了个哈欠，随手挥挥吩咐小厮道，“把他带到里屋扒了他的裤子，看看他是不是太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听到此话，葛贵面上一怔，他没想到东方铁心身为女子竟能如此粗枝大叶不顾世俗，连扒男子裤子的话都说的出口，他急忙想反驳，但小厮不给他机会，把他的嘴用布条塞起来后，两个人直接把他扛到了里屋。

如果东方铁心知道了他内心在想什么，估计又要嘲笑他一番。笑话！东方家女子也能做家主，世俗算什么，不过是无用的枷锁罢了。她的想法非常的简单粗暴，如果能验证葛贵是太监，那就能证明他是宫里派来的，跟皇帝老儿脱不了干系。

高个子小厮急匆匆出来禀报，仔细看他眼中还带有一丝促狭，“禀小姐，那老货果真是个宦官。”

闻此，东方铁心也不再废话，“将他和玉韵坊的掌柜关押到一起，等我母亲从宫里回来后再处置。”

“是！”

到此，店铺上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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