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113 遗恨 (2-1)

难道端妃竟然能在凤仪宫安插人手不成？

陵容眼中划过一丝幽光，来了兴趣。

"哦，愿闻其详。″

"说起来还是托夫人的福，前段日子皇后禁足，又失了宫权，元气大伤，我才得以趁机在凤仪宫中安插人手，虽然只是个粗使宫女，便心思伶俐，对我忠心耿耿。夫人得了一双皇子，心神精力自然要分出大半去照顾他们，皇后那里就难免顾及不上了。我可以帮夫人盯着，一有风吹草动，夫人就会收到消息。这样算不算能帮到夫人呢？″

端妃说这话时，并没有得意，没有炫耀，还是平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陵容指节动了动，坐直了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慢条斯理的说出一句话。

"你这么帮本宫，其实是为了纯元皇后吧？″

听了这句话，端妃握着茶盏的手一抖，牛乳竟泼出来半杯，有几滴飞溅到她钉了米珠的衣襟上，她也浑然不觉，只是直直的盯着陵容。

陵容却好像对她的眼神浑然不觉，情神平静，语气也是平静的，却让端妃不由自主的感到敬畏。

"其实，你今日来我这纤阿殿我是十分诧异的，毕竟我与你一向没有什么往来的。你提出要与我合作一同对付皇后时，我就愈发感到怪异了。明面上看，满宫里和你有仇的似乎只有也只有慕容世兰一个。从前我分析过，皇后下手的目标要么受宠到令她感到威胁，比如我，又或者是怀有身孕的，比如杜顺仪，莞贵嫔。说句不好听的，这两者你都没有，她应当是不会对你下手的。非要说有仇的话，我就只能想到你送给慕容世兰的那碗安胎药了。"

纤阿殿里是一向温暖如春，可端妃此时背后竟生出了一层冷汗，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她张了张嘴，方觉口中干涩。

"是皇上告诉你的？"

陵容却不回答，只是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可要说这件事儿，又牵扯了皇后，太后以及皇上，皇后的作用只不过是调配了一碗安胎药而已。你自然是有理由把一部分恨意发泄到皇后身上的，但我总觉得你对皇后的恨意远不止在这件事上，是吗？″

端妃冷笑一声，脸上不自觉的生出些幽怨之色。

"当然，皇后也只不过是听命于人罢了，不过她有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也不好说，这件事也只不过是让我越发觉得她面目可憎罢了。″

陵容笑了笑，语气却越发笃定了，早些时候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结合你方才提起纯元皇后之死的语气和怨愤，再加上你没头没脑的提到了琵琶，我偶然听人提起过纯元皇后也是极善弹琵琶的。我才觉得你对皇后的大部分恨应该是源于纯元皇后。宜修害死了纯元皇后，所以你恨她，想扳倒她为纯元皇后报仇，是不是？″

端妃长叹一声，透露出一个笑来，虽然是在笑，可指甲却死死掐在手心里。

"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小看你了。我现在才觉得，我对你似乎真的没有太大的用处。"

陵容莞尔一笑，语气和煦如春风。

"端姐姐说笑了，谁会嫌帮手少呢？"

端妃长长叹了口气，忽然笑了，笑里带着些缅怀和苦涩。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想为纯元皇后报仇。你知道吗，自我十岁入宫起，就几乎再也没有出过宫。后来皇上登基，封我为端贵嫔，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是离不了这紫奥城了。后来宜修入宫了，我和她关系还不错，但远远说不上交心。皇上不是很喜欢我，对我不过是面子情罢了。你看，这宫里这么大，能我说话的人又那么少，一天一天的，我实在有些寂寞，直到纯元皇后入宫……″

她说话的神情起初是落寞寂寥的，提到纯元皇后时，死水一般的眼眸里却有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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