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人,也并非人人如此的,最起码也有一人曾待我有几分真心。
那时我刚被带到天上来,日日受夜华母亲磋磨,被关在一个荒废的偏殿里,任谁都能来踩上我一脚。
天上的神仙大抵都是不识五谷,不知冷热的,我被关在一隅之地,寻不到半点取暖用的棉被,也寻不到半点吃食。我饥寒交迫,他们任我自生自灭,却又不敢让我真的死了,总是隔三差五送些过来。
起初,我还是有所期待的,盼着夜华能早日回来,带我出去。可等的时间久了,这点希望也就逐渐消磨殆尽,也许我是死是活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他们想当我不存在,可又偏偏膈应的厉害,让他们觉得厌恶。
那日偏殿大火,我也曾挣扎过,可裹挟着我的是愈来愈浓的绝望。我知道,他们一旦动了杀我的念头,我便是在劫难逃。
浓烟熏红了我一双眼睛,呛的我嗓子眼疼,止不住的咳嗽,终是坚持不住在这一片火海里丧失了意识。我想就这样吧,不挣扎了,也不要在奢望些什么。
等我再次醒来时,守在床前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他神色焦急,目光关切,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
是的,便是夜华,我也从未得到过这样的神色。他总是镇定自若,谨慎自持,让人瞧不出半点端倪,好似没有什么事儿能难到他,也没有什么事儿值得他费心。
那人上前几步,便要同我说话,我吓得缩了缩身子,这人神情太过急切,我总不免心中生疑,怕他有所图谋。
若是未曾遇见夜华,我还是那东荒俊疾山的孤女,定然是没有此时的警觉。平白收了这般多的磋磨,自然更是要小心一些,毕竟已是受够了教训。
瞧我害怕,那人顿在原地,伸出去的手猛的僵住,难免显得有些突兀。被我如此对待,他却不曾动怒,反而后退了几步,神色间竟是有些落寞。
趁着医师为我把脉诊治的间隙,我忍不住悄悄探出头去,小心翼翼的大量着那人,因着心中顾虑难免束手束脚,总是瞧得不够真切。
只依稀记得,那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与夜华相比也惶不多让。
那人额角上生着一对小角,黑漆漆的却又泛着层层光泽,宛如黑曜石一般,很是好看。剑眉之下,生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波光潋滟,瞧人时好似总是带着几分柔情。
面容俊郎,剑眉为他带了些许英气,可眉目多情,又为他增添了几分忧郁,明明是两种极为不同的气场,在他身上却一点也不晓得突兀。
分明也是一身玄衣,通身气派逼人,却不同于夜华,这人看起来倒是更随和一些。
那医师说我怀有身孕,并无大碍时,我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只是我看不懂那医师的欲言又止,也看不懂那人一闪而过的神伤与震惊。
这会儿冷静下来,理智也回了笼,心下有几分好奇。我来这天宫也有些时日了,闹得人尽皆知,人人都拿我当做笑柄。
天宫里唯一的凡人,何其怪异,可面前这几人竟是一副全然未知的模样,若非是久久未归的神仙,那便也同我一样是他族之人。
我恍惚间记起,他们都叫他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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