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将军不怕在下是奸细?”
相柳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他上下扫视璟,反问道:“你们兄弟反目,家族内乱也是你与玱玹计划中的一环?”
“涂山篌”三个字正中靶心,成功让璟黑了脸色。见他如此,相柳眼中才染上真正的愉悦。
“走吧,我要去摘一个人的脑袋,你帮我把它运到轵邑,价格随便你开。”
路再长仍有尽头。
当石门被缓缓推开,是一处茅屋,茅屋内陈设质朴,却有一张黑底描金的精致矮几,矮几上铺陈一张大荒地图。几后有一老者身着冕服,头戴金冠,抬头注视着意映、玱玹等人。即使他独自坐着仰视来人,眼神依然锐利不可逼视。
“爷爷!”玱玹被定住一般,在老西炎王与意映的脸上来回不停扫视,现在的情况已经彻底把他搞迷糊了。
老西炎王看也未看自己的孙子一眼,指着下首一张案几,对意映道:“坐。”
对于老谋深算的帝王而言,一生中要面临无数挑战,年轻气盛时他喜欢正面对抗,一较高下,享受碾死对手的快感,随着年事渐高,老西炎王越发爱好谈判。
更何况他是真心欣赏这个胆大心细的姑娘,无声解决掉玱玹众多暗卫,同时独独放跑自己安插在紫金殿的眼线。,布局多日,必有所图。
“多谢太尊,不必了。”意映褪去所有情绪的外皮,平静道:
“能够站着,是我的荣幸。从匍匐如蝼蚁到面对面与您谈话,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将近五百年。若我坐下,便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站在我身后的每一个人。”
望着眼前这个苍老的君王,他的意气风发与野心勃勃同时被岁月刻蚀殆尽,余下的只有浑浊与疲惫。
可当初在辰荣山祭台上,在他脚下那刻骨的一跪,那样压抑、耻辱,命运为他人主宰的恐惧与悲哀,时至今日依然清晰。从那以后,防风意映的双眼看到的世界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犹如死城的轵邑、河水畔荒废的村落、面黄肌瘦的孤儿、洛州城遍地的尸体、只余断壁残垣的泽州、大雪中悲泣哀嚎百姓。
为什么甘心忍受压抑的宫廷、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为了权势吗?为了金钱吗?还是为了有条“后路”?意映说不出来,只知道如果不能继续走下去,身上所背负着的就再也无法放下。
“是为了辰荣馨悦之死吗?”老西炎王的目光饱含怜悯,“好可怜的孩子,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她命数不好。来吧,孩子,坐下歇歇吧,你已经很累了。”
“不,太尊。我不是为馨悦而来,我是心中不平。”意映直视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陛下难道听不见这天下不平之声吗?民怨滔天,不直西炎久矣。”
老西炎王一掌劈开面前厚重案几,质地坚硬的木屑划伤了玱玹的颧骨,他目光阴翳,怒极反笑:“哦,你一介女流难道意欲谋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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