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车停下了。
“我们到目的地了。”她收起脸上的悲伤,勉强笑道。
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行驶到了海边,右边窗外就是夕阳下宽广的沙滩。渡鸦慢慢把车停靠在沙滩公路旁。
“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陪我下车走一段吧。”渡鸦望了望日渐西下的夕阳,打开了车门。
“嗯。”芽衣没有拒绝,只是轻嗯了一声,便跟着下了车。
仲夏,临近夜晚,夕阳的余温还未散去,知了在树上懒懒的叫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呈现出一派慵懒的气氛。
海平线上还有着夕阳的余光,晚霞的红色渲染着天空,海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把浪花轻轻地送上细软的沙滩便回去了。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阵凉风,吹拂着沙滩,也吹拂着岸边的一切,看那海边椰树的叶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渡鸦与芽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在她们身后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西伯利亚没有海滩,只有白雪皑皑的雪地。我哥哥,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沙滩。”渡鸦欣赏着夕阳下的海景,偏过头向芽衣笑道:“要不要把鞋脱了?海浪拍在脚上的感觉一定很不错。”
也没在意芽衣是否同意,渡鸦率先脱下自己的鞋袜,踩在松软的沙滩上。
“还记得有一次,我提出和哥哥比赛,比谁光脚站在雪地里的时间长。”
“你赢了吗?”芽衣问。
“没有,我没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渡鸦笑着,感受着海浪掠过脚掌的清凉。“但哥哥足足站了十分钟。到最后他都没知觉了,还是我把他背回了屋里。”
“你哥哥没有被冻伤吗?”
“当然冻伤了,腿差点就保不住了。事后,妈妈狠狠骂了他一顿。”想到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渡鸦噗嗤一笑。
“不应该骂你吗?”芽衣笑着反问。
“是啊,可哥哥一口咬定是他提出的比赛。”渡鸦感概道,“明明平时总是在欺负我,可到了关键时候又会挺身而出保护我。爸爸妈妈面前也是、打猎的时候也是、那时候也是……”
渡鸦手中提着鞋子,赤足走在夕阳下。海水有规律地拍打着她的脚踝,将她身后刚刚踩下的脚印又抹了去。
“你问我会不会期待?会,当然会。我曾不止一次回到西伯利亚找他,也不止一次委托线人打听他的消息。我总是期待他没有死在那个夜晚,没有被那些废墟掩埋——期待他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像以前一样叫我「娜塔」,给我一个惊喜。”她俯下身拾起一个贝壳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它丢回了海里。
“你知道吗?其实,他真的出现过。”渡鸦抬头,嘴角微含笑意。
“什么?”她这么说,芽衣都感到一丝惊讶。
“那是个和小时候一样冷的冬天,连温哥华都下起了雪。我开着车,去见交易对象。在等红灯的时候,一个和哥哥一模一样的人突然从我面前走过。”
“是小孩子吗?”芽衣下意识地追问。
“不,不是孩子。怎么说呢,我当时觉得,如果哥哥还活着,一定是这个样子。”
芽衣默言,看来渡鸦和自己一样,也有忘不掉的执念。
“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消失在了转角了。我立刻下车追了上去。”渡鸦略做惋惜,“我追了他很久,但我们之间总有那么一段不变的距离。不是因为红灯,就是因为人群。”
“我盯着他,努力把他的背影维持在视野中——奔跑的姿态,躲避路人的侧身,和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渡鸦抬眸,望着西下朝阳,瞳孔深处还是记忆中哥哥的样子,随后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好像在回忆当时奔走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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