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亲就是“十分实”的劳动力,他担任本生产队委员,身强力壮。由此可见,他所干的农活是无可挑剔的,也是无人可比的。在生产队他每天出勤是第一位,收工是最后一位。长年累月的紧张劳动真的累垮了父亲。他背驼了,孱弱的身躯,头发花白了,脸上皱纹也多了,平时爱说三句半、幽默风趣的他言语也逐渐少了。
我有四个姐,一个哥,我排行老六,我可是家中的宝贝儿子。说起姐姐她们都先后出嫁,家中只剩下一个“不听话的哥”。这个哥,我父母真的也付出了大多的心血。
说起我哥,他不是父母亲生的。从我懂事起,我知道些农村风俗习惯。在农村生女越多,不说家贫,就是意味着子孙“绝后”。重男轻女普遍存在。有人别有用心地诅咒人家或指着鼻子,后代不生男娃就是前世造了孽。我瞎了眼的爷爷为此也想到“无后”之痛,总是忧心忡忡,生活都过得苦涩,咬姜吃素,烦恼极了。
爷爷,是一个“老封建”,重男轻女的老顽固分子。他苦思冥想,便托人,找关系,只要带上一个男娃,以名义上的“孙子”,那么也必须会带自己的亲“孙子”来。荒诞!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天方夜谭》,可笑极了。虽然这个哥,从三哥带来放在父母身边护养。可这个哥就是体弱多病,三岁不会站立,五岁也说不来话,连吃饭也是母亲餐餐喂小毛孩。父亲披星戴月,母亲含辛茹苦都是为了这个家。母亲为了维持家庭生活,她自学成才,钻研了一门手艺,上户做起裁缝,挣些工分,每年分两次上缴现金才可兑换生产队工分,不然家中超支款年拖年,真的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是事实,也是客观存在的,在农村出生六十年代以前的人都知道那个年代,农民生活的艰辛,那年的农村生活过的吃力。一个生产队,家中有了两个劳力,也只能顾得上吃饭,不挨冻,不挨饿,虽然经济落后些,但还过来解决温饱。
父亲,除抽旱烟外,还有一个嗜好,是一个爱画画的人。尤其是爱画些山水花鸟,他创作的画无人可比,也是无师自通,光凭自己的双眼,加上自己的智慧,掌握了画面技巧。当时,我年龄还小,只是刚入学,那个时代,父亲就是十里八村的画画能手了。在此爱好同时,还是一手剪纸技术,在当地堪比巧手。人家做红白喜事,都来找我父亲。娶亲嫁女,剪过“龙凤呈祥”“喜鹃闹梅”“鸳鸯戏水”之类的,都是栩栩如生的绝作。每当老了人,有人找上门,父亲还是肯帮忙的,剪个“脚踏莲花”“猪牛祭祀”之类的,可是像极了。父亲的一支毛笔字也是不可多见的,行书,楷书,狂草,只要他“热血沸腾”时,都是非常到位,只可惜没有留下一画一字。
去年我又去一趟老家,站在上锁的家门口,我已泣不成声!
我从遥远的异乡孤旅回到阔别三十多年的故乡,我心潮澎湃,目睹故乡的山山水水,心情舒展,可是在老屋面前判若两人。
老屋已经闭门了,锁也锈迹斑斑。翘首的檐角已挂满蜘蛛网,斑斓的墙壁已不是当年的模样。那年,父亲是一位爱画画的人,他在墙壁边缘描绘出当年最了不起的图案,曾经也是轰动了十里八村的人物。我很敬佩他。当我再次静静地站在老屋家门口,一滴心酸的泪翛然从眼眶里涌出,总免不住睹物思人,对过去的往事的牵挂和动心难忍的回忆。
七十年代初的父亲,可是一位健壮的男子汉。在生产队以务农挣工分为主业,原来他可是一个民间高手画匠,只因为了她才放弃了这份不可多得的职业,在我心目中看来真是委屈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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