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作罢,半晌说道:“霄王殿下。多谢。不过殿下宽心,您既然同臣女前去,臣女便得对你的安危负责——臣女定当竭尽全力护殿下无恙的。”
时禹霄突然展颜:“错了。刘婵玥。这话应该由本王来说。”
刘婵玥正色:“殿下,臣女并非开玩笑。不论出于什么,臣女都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殿下受难。臣女命薄,自知担不起殿下如此大恩。”
时禹霄颔首:“本王明白。你且宽心,本王既然要护着你,自然也会先保护好自己。”
是夜 淮王府
皎白的月光洒在时禹怀的双肩上,可那泛凉的温度却偏偏沁入刘婵玥的心脾。她的视线被他一人占据,竟然突然思虑起另一个问题来:她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注视他了?好多好多年了吧。只记得彼时少年也是身着一身白衣,虽然高了她一头,身形却仍然显得单薄。而眼下青年已经挺拔出众,单单站在那里边可给予她心安。
他曾一度是她四年少时时光中一名为“欢愉”的种子,早在她日夜的悄然呵护之下日益茁壮,如今那种子枝繁叶茂,她自然在其中受了不少眷顾。而刘婵玥能有如今的模样,都受益于生平所遇所见所闻,故如此说来他倒也算得上是功臣。
珍重在心数年的人近在眼前,刘婵玥没忍住朝着他莞尔一笑:“时禹怀。我要走了。”这话简单却有温度,她自知不该如此优柔寡断,然却仍然未能阻止得了那红从眼尾而生。
可她决不能哭。兄长重伤的噩耗入耳朵时她没有哭,皇帝说“以死谢罪”时她没有哭,同父亲说“保重”时她没有哭,如今见他这么点小事,她怎么能哭?何况哭能代表什么呢?代表她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今日这一别便是诀别了么?怎么会呢?
她未曾掉一滴泪是时禹怀始料未及的,然诧异过后他仍然是能从容地摆出一个浅笑来。歪打正着一般,在此刻看来竟然像是给她强忍泪水的赠礼。
时禹怀颔首:“我听说了。”他回应得很轻,恍若那太无关紧要。许是越发看得轻了,那结果便会越发好上许多吧?故他刻意这般言简意赅。
然不过片刻他便装不下去了,于是他望着那沐浴着清辉之下的人索取道:“刘婵玥。抱一会儿好吗?”
未出声便表示默许,刘婵玥逐渐朝他走近了些,下一秒是从未有过的耐心铸成的温柔相拥。她刻意将动作放得轻缓,半晌才足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触及那柔软亲肤的布料之后,刘婵玥不禁再凑近了些。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她竟然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时禹怀适时出声:“冷么?”他甚至为她的害怕提前找了个上好的借口。
刘婵玥张口就来:“有点。”
她说完他便松开了她,取了一侧的披风给她披上。时禹怀微微垂首,柔软的眼睫不经意盖住了漂亮的浅绿色眼眸,夜风适时轻拂过,撩动他一缕发丝。分明是五官硬朗的长相,可却不知为何总是透着一股无法言说又缺了底线的温柔。
刘婵玥望着眼前纵使下了凡还受着月光眷顾的谪仙,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更突出了些。简单整理一番后,套在她身上的披风的脖颈部就落下了个精致小巧的结——和记忆中的情形如出一辙。“谢了。”
“同我还说谢?”
“那我说什么?”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
“你想说你都懂?”
时禹怀颔首:“是。我都懂。”
句句不见不舍,句句不提害怕,只是因为二人默契使然,完全可省略这些多余的东西。可实际上岂会一点也不怕呢?只不过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长大了,该为父亲分忧,故要强装镇定罢了。坚强一旦成为习惯,便会不经意丧失示弱的本事。可眼前人不同,他总有让她直面最真实的自己的魔力。他总能不费一字一句便可让她知晓,她不是非得无坚不摧的。还好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人无所谓见她任何脆弱、任何狼狈。
“其实,其实我以为你会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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