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说的在理,刘婵玥半晌都未能出声,然时禹怀也未急着开口呛她,只是伸手想要抬起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伤好全了没有。”
刘婵玥下意识说:“这么点小伤早好全了。”
时禹怀笑着说道:“现在不说‘你凭什么管我’了?”
刘婵玥接话:“那你凭什么管我?”
时禹怀轻笑出声,片刻之后又突然收敛了笑意,索性也顺便将昔日那些口不由心全然抛诸脑后了:“凭我喜欢你,做不到不管你。”
时禹怀一通原形毕露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刘婵玥心头那蒙着的一层灰陡然被他三言两语冲得四分五裂,像是猛地迎来了毫无征兆的曙光,可他又像是故意不给她机会应声便迅速抢着再度开口:“刘婵玥。你若是不肯认我昔日在登州给你的解释,那我这样说试一试——眼下太子、灏王未杀,皇帝的杀母之仇我也尚未报,我背负的东西不少,我若是早早向你坦白——是想教你也卷进来,也跟着尝尝日日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滋味吗?”时禹怀顿了顿:“可是刘婵玥——我凭什么那样自私呢?喜欢你这件事又有何资格成为我拉你下水的筹码呢?何况太子、灏王一日不除,朝中便无一日安宁。我若是在动荡之下同你诉说旧情,一则让你有牵绊而误决断,偏我又无十足的把握做到护你万无一失、不伤分毫的话,岂非不负责任地将你直接往火坑里推?二则你我身份特殊,这情促使你我来往密切后,但凡不慎落在太子、灏王眼中,只怕会被认作是将军府和二皇子勾结甚密、居心不良,而你是其中的桥梁。届时不谈我之藏拙功亏一篑,灏王疑心我野心后陡然成了众矢之的,你将军府明面拥立储君却私下藏二心,如何不算是杀头之罪?你我的结盟本便是谨慎如微以不生事端,可若是相认之后,当真仍然能为顾全大局而鲜少来往吗?”
时禹怀突然扬了扬嘴角:“纵使你能忍住,我却未必能啊。”
是,他不能,一直都不能。不管是当年她落水后不顾一切地下水救她、口不择言地当众训斥时禹冰,还是前些时日顶着这层不可轻易露面的皮相带着药箱去解她的燃眉之急....他从来都是心难自控,从来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以他惶恐的不仅是不慎给她和将军府带去麻烦,更惶恐的是相认之后自己的理智会被侵蚀得一干二净,再难务正业。稍有松懈便可能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他怎么敢不惜一切去试呢?如此,他又如何敢和她相认?
再者,前世的教训早就让他将“做不到面面俱到便莫要仅为自己一番心思而不顾旁的去轻易招惹”奉为宗旨了,是以两难之下他只能如此。他尝过情谊绊住脚、情谊侵蚀理智的罪,故惶恐她也尝一次。他最是知晓只要无情的话,她总是能冷静自持。故他偏激地隐瞒,也借此逼着自己抛开一切以大局为重,以弑杀敌人为先,以活命为先。而他唯独未直言的一句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自己有朝一日不会栽在时禹灏的手中。
毕竟朝不保夕的日子太难测,时禹怀并非神仙,如何做得到万无一失?是以他想着只要她不知道他是刘晏怀,届时他就算遭殃他也能果断地明哲保身。放弃盟友保全自己,而非为了一个刘晏怀深陷险境,学螳臂当车。
亦或是纵使时禹怀不惧身死于机关算计之中,只要她不知晓他是刘晏怀,那便绝不会尝到失而复得之后再度失去的痛。他本就是个该死的人,哪怕死在他回忆里都比不慎成为她的麻烦要好。时禹怀如是想。
然片刻后他似乎觉得不够,又开口说道:“刘婵玥,我以为少时是少时,如今是如今,不该混为一谈。故我凭什么用少时的情谊作为枷锁以困住你呢?我做不到始终如一,又岂能期望你初心依旧?又岂敢期望你初心依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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