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篇（二十）

“没看。”唐忆口是心非道，他说话时视线转到一边不看张行的眼睛。

“是吗？”耳边低沉悦耳的声音让唐忆经不住腿软，他往后倒退一步靠到衣柜上才勉强站住。

张行还在一点点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温度持续上升，热意蔓延。唐忆鼻尖是诱人冷香与沐浴露的清香，相互交织勾人上瘾。唐忆呆在原地，任由动作。张行的唇角划过他的耳尖，轻轻触碰那柔软的唇。初次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

唐忆一双纤长睫毛急速忽闪几下，“张行……唔。”

再次尝试如狂风骤雨。张行轻轻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退无可退。粉嫩的唇在一次次受力时褪色 ，逐渐殷红。唐忆笨拙地回应着，却不得要领。气息逐渐紊乱，还磕破了那片薄唇。缺氧让他的力气越来越弱，张行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松开了他。张行单手扶住他的腰，支撑着他才没倒下。

“想说什么？”张行气息很稳定，只是薄唇上的伤口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同。

唐忆剧烈喘息着，视线触及张行唇上的伤口又感灼热。他颤抖着声音，“早，早点休息。我去洗澡了。”

张行轻勾唇角，“哦。”

唐忆逃也似的进了浴室。浴室门一关，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浴室里的半身镜清楚映照出青年烧红的脸庞跟脖颈。

“没出息。”唐忆小声嘀咕。他把花洒开到最大，半个多小时他终于舍得从浴室走出来了。

“抱歉，我刚才没有问你就……”

唐忆老脸一红，“好了，别说了，”他超小声，“我现在同意了。”

他围着酒店的浴巾，“可以给我件你的衣服吗？我没带。”他脸颊又可疑地红了。他从学校出来除了两本书跟一台手机，什么也没带。

张行已经换了睡衣半靠在床上，闻言他下去从行李箱里翻了翻找出一套衣服给他。

“可能有点大。”

唐忆换上他的衣服，果然大了一圈。衣领时不时倾斜露出大片锁骨跟半肩，他不断正回衣领。裤腿挽了两圈才露出脚踝。

张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只是耳尖泛红出卖了他。

唐忆看了一眼手机，显示已经十一点多。距离明天八点还有不到九个小时。这只是他的粗略计算。 “明天几点的飞机？”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埋藏许久的问题。

“八点半。”张行看着手机说，话语间也没抬头。

那可以再加半个小时，距离张行离开还有九个半小时。唐忆笨拙地一遍遍数着时间，妄图可以过得慢一点。

关灯后他躺在柔软的被窝里盯着天花板，鼻尖是令他心安的味道。可不管怎么努力，时间一久还是忍不住上下眼皮打架。最终陷入沉睡。清晨时分，有人在他额间落下轻轻一吻，最后回望的一眼将之视若珍宝。

闹钟叫醒了沉睡中的人，唐忆猛然睁开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他一人。身旁人的余温早已褪去，那股冷香也几不可闻。

骤然失重。一脚在悬崖边，一脚向前踏空，不断跌落、下落。呼吸滞涩，唐忆锤了锤心口。他翻开手机，找到跟张行的对话框。那是张行两个小时前发的消息，“别怪我。我不想你送我离开。我怕忍不住就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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