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篇（十九）

c市的白天与黑夜完全不同。白天众人顶着压力匆匆忙忙，夜晚他们醉生梦死彻夜狂欢。

商场餐厅的位置紧挨娱乐区，年轻人喜爱的娱乐方式应有尽有。酒吧，各种俱乐部，密室逃脱，剧本杀等，夜色下的牌匾闪烁着各色灯光。

唐忆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这些店铺的称呼。他摁亮手机屏幕，显示已经八点半多。他转头拉着张行，“我们回去？”

张行扫了一眼他看过的方向，“去玩一下？”

“攒着下次。剩下的时间我不想浪费，”唐忆说着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回去吧。”

张行挪动的脚步收了回来，“好。”

再次回到那个整洁的房间，唐忆心尖那种羞涩已淡去。他摁亮手机，屏幕显示九点。距离明早八点还有十一个小时。

唐忆不动声色地摁灭手机，坐在沙发上看着默默盯着张行看。

张行将鸭舌帽随手扔在桌子上，抬头看到他的样子，挑了一下眉。

“在想什么？”

唐忆露出一个笑，“没什么。网上都说白人饭是‘烂吃’，你是怎么吃‘烂吃’长这么高的？”

张行回想了一下那些热量很高的饭，“确实难吃。”

唐忆心疼了一下，又笑说：“那有时间我教你做饭，等你回来做给我吃？”

“好。”张行没有犹豫。

“可以给我讲讲你在国外的事吗？”唐忆托腮问他。

张行愣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上课做实验，搞科研。”

唐忆在不自知时表情逐渐凝重。

张行话锋一转，他想起早上喝咖啡时偶然听到的故事。他偷换了主语。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有一次我去意大利的朋友家里做客。他请我吃饭，我剩了一些食物。他表情不太自然，我也没有多想。后来我请他去一家中餐厅吃饭，点了几个菜。他说很好吃，五个菜全吃光了。我没想到他这么能吃，我又向服务员点了两个菜，他又吃光了。只是动作逐渐失去优雅。我很震惊他的饭量这么大，于是又偷偷向服务员点了两个菜。他看着桌上又上了两个菜，眼睛都瞪大了。他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个饱嗝。他说‘行，菜很好吃。我实在吃不下了。’”

唐忆专注地看着他，“外国人真这么能吃？”

张行勾起了唇，“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他能吃。只是两个国家习俗不一样，意大利人请客，客人为了表示食物好吃要全部吃完。而我们中国人请客，为了表示自己大方，远道而来的客人要剩下一些菜才能表示我们没有亏待他。虽然这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可我们大部分人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唐忆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两个人聊了一会，张行从小行李箱里拿出浴巾跟衣服，“我去洗澡了。”

张行的身影被浴室门挡住，唐忆才收回了目光。他抬手摁亮屏幕，屏幕显示十点半，距离明早八点只有九个半小时了。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心里猛然间像空了一块。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摆弄桌子上的鸭舌帽。

浴室门被推开，大片冷白的皮肤，坚韧的肌肉。水滴沿着黑发滴落，顺着胸膛一路下滑没入浴巾。肌肤因水汽像镀了一层柔光滤镜，凌厉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

唐忆呆愣了几秒，火热涌上脸颊，一路蔓延到耳后、脖颈。肉眼可见的熟了。

张行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红了的猫猫。他勾起唇笑得像邪魅，低头有意贴近唐忆的耳边，“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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