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跑了很久,差不多一整天水米未进了,他费劲地吞了口唾沫,喉间泛着腥,嘴唇都干裂出了血。马路上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男孩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冻得又红又紫,不过尽管他饥寒交迫,两条腿也跑得又酸又软,却还是不敢停下逃跑的步伐。
他怕自己稍有懈怠,他染上毒瘾的亲生妈妈就会追上来,再把他关回那铁笼子里,他不想再回去,那里实在太黑太臭了……
男孩吐出一口白气,驱动着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身躯,跑去了马路尽头的巷子里,本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藏一餐的,但他实在是太冷太累了,体力到达极限时,小小年纪的他再也支撑不下去,脚踝一软,眼前一黑,就这么直挺挺地晕倒在了雪地上。
那时的白轲也才十二三岁,她的父亲两个月前遭遇车祸死亡,而她的母亲一个月后便找了个新男人改嫁,白轲痛恨母亲的无情自私,她不同意那个暴发户做自己的继父,和母亲吵完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女孩带着一肚子气瞎走一通,闷头进了一个阴暗偏僻的小巷。五年前这小巷还没那么破败不堪,路灯光也还算明亮,细瘦的灯杆舒展着,为白轲照亮了前方的路途。
这会儿正是寒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铺满地面,泥泞和碎石都被冰雪覆盖住了,一脚踩下去,也只能踩到厚厚的积雪。
白轲出门没有带伞,不一会儿衣服就被融化的雪花浸湿了,她本来就穿的单薄,再加上刺骨的北风呼呼一刮,已经被冻得喷嚏不止,鼻尖通红。但即使被冻成了这熊样,白轲也不想回家,她又气又憋屈地心想:冻死算了,反正沈岚又不缺她这个女儿!
女孩甩甩头,试图将粘在头发上的小雪花甩落,她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注意看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雪地上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可疑物体绊了个踉跄,还好她反应迅速,在那团东西上撑了一把,狼狈地维持住了姿势,好歹算是没被绊倒在地。
“什么鬼!?”女孩被吓了一跳,地面上躺着的这可疑物体貌似是一个被冻死的人。她颤抖着手去扶起那人白雪皑皑的身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得失去血色的脸,这张脸很漂亮,但皮肤白得像是死人。
白轲伸出手指去探了探他鼻息,还好,虽然呼吸很微弱,但还是没断气的。女孩扫了扫四周,大冬天的这巷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否则这人再躺久一点就会被冻死在这雪地上。
他看上去也就八九岁的样子,白轲拽住这小孩子的手臂,想要将人扛起来,触碰到他肌肤时,白轲真怀疑她碰到的是一具尸体,哪都冻得硬邦邦的,还冷的像块冰。
白轲不敢再耽误时间,使出吃奶的劲艰难地将小孩子抱了起来。她不知道能带着这孩子去哪儿,家是不能回的,派出所和医院又离这边太远了,白轲思来想去,抱着他出了巷子,去了不远处一家24小时便利店。
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了,便利店里没一个客人,服务员也趴在收银机上打着盹。白轲抱着小孩推门走了进来,店内的暖气扑面而来瞬间笼罩了她全身,女孩不禁叹道:“哇,太暖和了,这里是天堂吧……”
怀中的小孩依旧没动静,晕得就像死了一样,白轲将他放到货架旁,又注意到店内有桌椅,又抱起他让他躺到了椅子上。
她身上还有一点零花钱,白轲拿着她仅剩不多的钱去给小孩买了一瓶矿泉水,两袋面包,然后叫醒收银员结了个账。收银员貌似困得很,结完帐后又趴下去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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