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 (3-1)

“你说什么！”梁冀先是像中了邪一般愣在当场。他惊讶远大过怀疑，按耐下拍案而起的冲动，因为焦急嗓子有些破音。

陆鹄的反应则耐人寻味，他先是猛地一颤，随后用力咬住下唇，低着头没露出脸上的表情。

把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秦横波暗自点头，下意识的反应很难作假。这两个人确实都认识竺子，并且不仅仅是泛泛之交。

她平复了情绪，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说，竺昭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尽管已经压抑住了情感，可微微抖动的肩膀却暴露了她的心情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

梁冀摇了摇头否定道：“自尽而亡，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虽然天台没有监控，但是上天台必经的楼道却有，确实是她自己走上去的。她一个人在那站了那么久，不仅众目睽睽，警察甚至都赶到了现场，只不过晚了几秒而已。这怎么可能是他杀？”这副好似理性的态度，实际上是梁冀有意向扰乱对方的心境，以便套出更多重要的信息。

秦横波狠狠灌了一口冰奶茶，神色有些阴霾：“你应该明白我不是说死亡的方式，而是更深层次的原因。既然都是竺子的朋友，应当了解她的为人吧。在你们看来，以她在学习方面的自信从容，平时性格的乐天，每时每刻透露出对生活的热爱，真的会因为一次考试就毫不犹豫放弃生命？而且还是月考那种压根就无足轻重的小考试！”

这话算是说到梁冀心中了。但仍然说明不了问题：就算是有其他原因导致的心理防线崩溃，最终做出不理智选择，也有可能是因为家庭暴力，又或者本身就有精神疾病，说是他杀未免勉强……

但这个时候，如果我再继续开口逼问，那就显得过于咄咄逼人了，留下坏印象，恐怕影响以后的合作。

不愧是好兄弟，许久没有说话的陆鹄直接说出了他相同的疑惑：“这个判断下的太武断了吧。毕竟所有都只是猜测，嗯，只是基于你心目中对她的了解。你刚刚说的那么肯定，我认为应该有更实质性的证据。”

说着，他将两手一摊：“不然的话，咱没得谈。”

“当然有。可我想先问清楚，如果真存在幕后黑手，你们会怎么做？”说到这里，秦横波双指并拢，轻轻敲击着玻璃桌子。她目光灼灼，仿若有实质一般盯着前面两个人。

梁冀回答的不假思索：“警察仅仅是当做普通自杀结案。可如果是具体某个人的恶意行径，那就是冤假错案了，咱们当然得收集证据，然后把他绳之以法！”

这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所以说的掷地有声。

陆鹄稍微犹豫一二，虽然眼中仍有怀疑，但还是同样点点头。

"中二病还没好的小青年么，不过我确实需要帮手，这事情又麻烦的很，根本不能再往外说了。"秦横波心中嘀咕，脸上的表情却更加严肃，一双杏眼中透露出的全是正经。

“既然如此，那我就交个底好了。大概是在寒假结束前的一个星期吧。”横波低着头，语气颇为沉重：“我和往常一样去竺子老家找她玩，她……表现的颇为怪异，好像强颜欢笑，实际上对什么都兴趣缺缺，还老走神。

一开始我也没在意，可更重要的一点，当我无意中碰到她大腿根部时，她整个人潜意识的颤抖和向后缩，又想推开我。

这种情况出现了好几次。我去咨询过，是毫无疑问的创伤后遗！而且晚上我提出一起去泡温泉时，她同样目光闪躲，说什么也不肯。”

“PTSD，专业的说法叫‘创伤后应激障碍’。”梁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目光不自觉的有些阴冷，如果自杀的原因是虐待的话，这就是刑事案件了，而这样疑点重重的案子，竟然被人在短时间内草草了结！

说这里面没点见不得人的黑幕，有脑子的人会相信吗？

而陆鹄双眼有些空洞，只是嘴中呢喃着什么，怔怔失神。

幸亏另外两人同样情绪不稳定，也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未发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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