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59

他俯下身去，手背轻轻搭在了苏小树的额头。

是预料之中的发烫。

他收回手，眉头皱起，转身准备去给她煎一副药，却忽然听到她的喃喃低语。

他脚步一愣，回身看向似陷在了梦魇中的苏小树。明知说得是梦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凑近，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苏小树仿佛听懂了，又细声细语地说了一遍。

苏小树：“快点走，师兄……”

苏小树：“师兄……”

李莲花：“你梦到李相夷了吗？”

苏小树摇了摇脑袋，好似真的再回应李莲花。

他笑了笑，轻轻拂去她凌乱的发丝，又替她掖实了方才踢开的被子。

可下一瞬，他却突然对上了苏小树迷迷糊糊睁开的眼睛。

苏小树：“是你……”

她的声音沙哑，近乎气声，朦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莲花的黑眸。

李莲花一时心虚，也不知苏小树是何时醒的，有没有听见自己方才所言。

他收回手，清了清嗓子，正经解释起来。

李莲花：“早上不见你人影，敲你门又没应，便有些担心来着。你昨天落水着了凉，现在有些发热，我去给你煎一副药，吃完再——”

苏小树：“苦……”

因着嗓音沙哑的缘故，苏小树的尾音像及了夺人心魄的钩子，一下便直击李莲花的心脏。

他愣住了，觉得全身有些发麻。

李莲花：“咳咳，这良药苦口，吃了才能好得快。”

李莲花耐心解释着，可一瞧见苏小树病恹恹的模样便不由得心一软。

这些时日与苏小树相处，他总觉着她变了许多，仿佛从前的元止忧当真死在了那个崖底。可此刻瞧见时，他难得在苏小树身上瞧见了元止忧的影子。

他的师妹可是最讨厌喝药的。

他扯起嘴角，温柔一笑。

李莲花：“这样，喝完了给你吃颗糖，吃完就不苦了。”

苏小树：“……”

苏小树无言，只静静地盯着他，一瞬又一瞬。

因着高热，她的眼尾泛起红晕，洇着些许泪珠，像极了干枯的玫瑰。

良久，她才缓缓凑近，轻而又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该避开的，可他此刻偏生没了自己的思绪，呆呆愣愣的，甚至连眼睛都忘记了如何眨。他只能看到苏小树轻轻颤抖的眼睫，以及她的脸上细小难见的绒毛。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小树才慢慢离开他的唇。她睁开盈满泪水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李莲花。

苏小树：“我喜欢你……”

苏小树：“喜欢你……”

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

苏小树的手轻轻覆上了李莲花瘦削的脸颊。

苏小树：“李……”

莲花……

话未尽，苏小树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入了李莲花的怀中。

李莲花还沉浸在方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中，显然没能反应过来，抱住苏小树时还有些慌乱。

紧接着，拊掌声便从门那处响起。

阿飞走了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欠揍样。

笛飞声：“精彩啊。”

李莲花：“你来做什么？”

笛飞声：“当然是看戏啊。”

笛飞声：“看来你并不需要我帮你一把啊，速度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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