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廓:姑姑!
元廓大惊失色,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
他赶紧趴到栏杆上往下看。
下面,他姑姑如同展翅的大鹏,红衣翩飞,正好落在骏马上。
宝马嘶鸣,扬起前蹄。
朱漾稳稳地坐在上面,抽出马背上的亮银枪。
四十斤的长枪在她手里举重若轻,跟玩儿似的,随手抖了个枪花,英姿勃勃,目光睥睨,抬头问楼上的小皇帝。
朱漾—清河:陛下,有资格吗?
元廓愣愣地看着,脸上陡然绽出大大的笑来。
他不顾沉重的冕服,大踏步飞奔下楼,一溜烟跑到马前。
元廓:姑姑,跟我来!我这就写禅位诏书!
他飞快跑回平日上朝的未央宫,趴在御案上,当着朱漾的面,快速写好禅位诏书,盖上印玺,最后将诏书和印玺一起塞到她怀里。
然后,他眼睛亮亮的。
元廓:姑姑,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朱漾—清河:等!等着宇文护闯宫。
她坐到未央宫前高高的台阶顶上,膝上横着长枪。
朱漾—清河:宇文氏如今是宇文护当家,他至少掌管了一半军权,只要说服了他,那这次禅位就能减少流血和牺牲。
元廓在她旁边坐下,忧心忡忡。
元廓:那他会同意吗?
朱漾沉默了片刻,面容坚定。
朱漾—清河:无论同不同意,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
元廓:那我就放心了,姑姑,等你登基,我想带着若干儿找个山清水秀地地方过太平日子,再不要回长安了。
若干氏是他的皇后,两人年少夫妻,一路扶持,感情很好。
朱漾答应了。
朱漾—清河: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山里的宅子住。那边有我的私军,宇文氏的手伸不到那里去,其他皇室宗亲,想离开的也可以跟你一起。
元廓偷偷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了一点憧憬。
后面,姑侄两个就坐在那里慢慢闲聊着。
以前没说过话的,这次聊起来,双方对各自的印象竟也不差。
宇文护领着家族子弟,以及一千披甲执锐的私军闯入皇宫,长驱直入,来到未央宫前的广场上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和小皇帝一块,孤独地坐在台阶高处的红衣女人。
他无比震惊。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眯着眼瞅了半天,发现真的是自己媳妇儿,他懵逼了。
提着滴血的长剑,他一步步跨上台阶,在距离十步远的地方,他停下了。
宇文护:清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等朱漾回答,他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抬起手对她招了招。
宇文护:过来!到这边来!
朱漾没动。
朱漾—清河:阿护,你来我这边,如何?
宇文护的脸慢慢沉了下去,眼睛看似平静,但眼底却酝酿着风暴。
宇文护:你是什么意思?
朱漾—清河: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成不了事,因为,传位诏书和玉玺都在我手里。
不止宇文护,还有台阶下的宇文氏子弟、私军、禁卫都认为自己听错了。
宇文护:这不好笑,清河,别闹,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快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朱漾—清河:不信?
朱漾从袖子里掏出诏书,扔到他脚下。
朱漾—清河:你自己看。
宇文护捡起诏书,一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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