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迁徙》 (5-1)

“那是一个怎样的悲剧？”

“大概是…我看见了她。”

*

一只倒在海边的绵羊，它奄奄一息地爬起来环顾四周。

它起身走向人类的城市里。

它学习人类站立走动，学习人类各种姿势与才能，并将自己的种族知识发扬，但，它没有得到回答。

相反，它被视为异类。

“多么特别的生物啊，竟然会学习人类的习性…”

“身体构造可真特别…”

“内脏也是如此精致标准…”

刀刃挥向羔羊，惨叫连天…

直至它的头颅躺在血中，双眼淌出泪水…痛恨人类的一切。

送它来人类社会的大海为表弥补，将它重塑身体。为它寻找新的躯壳。

“我将她归还于你。”

大海对一匹狼说着。

狼俯视襁褓中的婴儿，最终叼起走远。

弥漫在狼群中的羊骚味，让每一匹狼都在眼巴巴地看着…

“我想品尝她的味道。”

狼群一次次地复述，狼王也无法忍耐饥渴，但它记得那个晚上。

“这是我的孩子？可她不像狼，更像是杀死我的崽子的人类。”

“尽管如此，她就是你的孩子。”

“好吧…为表弥补。”

“为表弥补。”

为表弥补，他将她哺育长大。教会她各种知识与习性。

狼群也不再攻击她，相反是更加爱戴她。

狼群不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还是那么小一只，她长得很漂亮，可是也很邋遢。

它们叼着孩子去河边给她洗澡，并每天都在猎人家附近观看猎人的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在它们发现，人类会为了孩子而奔波各处，可是它们狼群不会。它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和真理。

月色下，一群老花的狼陪着小孩说话看星星。

狼群中的母亲们对孩子说起道理:“你要好好长大，要长得跟人类幼崽一样。”

狼群中的父亲们对孩子说起真理:“你是狼的孩子，但你更像是人类的孩子。我们不是你的父亲母亲，但你的确是我们的孩子。”

可爱的小孩回答: “我是你们的孩子，是狼的孩子，也是大地与大海乃至大天的孩子。而我唯独不是人类的孩子。”

狼群沉默不说话，孩子笑着抱着自己的伙伴。

狼无法像人类那般长寿。她目睹了昔日的父母相继病死和老死，而伙伴们也迅速长大，相继成为狼王…

在她长大到有半棵树那么高的时候，狼王已经是父母的孙子们了。

女孩儿摸着狼王的脑袋说道:“我见证了族内一切，我甘愿臣服你们。”

少女变成了狼。

陪它们猎杀一切猎物，与它们沐浴四景。品尝山珍海味…

在冰霜季节来临前，饥荒使雪白纯洁的天与地…变得血色无边…

饥肠辘辘的饿狼扑向老狼，撕扯对方的身躯。无声容忍…直至倒下。雪白的毛垫染上红花…

“你是否还记得你的誓言「我甘愿臣服你们…」？”

狼王看向女孩儿，她被冻到瑟缩一团。

她想起来了，点头表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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