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迁徙》 (5-2)

“我们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但你是人类。”

“我知道了…我不是狼…是人…”

她被狼群啃食肉身，直至血液遍布白雪…往年被爱惜的姑娘此刻变成填饱肚子的食物与燃料…

“她早就该这样了，我们实在无法忍受一个人类。”

“可是…她像老狼一样让我们吃掉了…这样说话很不好的。”

“她已经死了，这有什么关系？”

“好吧…”

背叛的残余，滋生大海愤怒。

它掀起狂澜，让如小鱼一样的她再度重生。并且再次来到世上惩罚过去。

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答:“我叫檩。”

封禁的五官如同那个黑暗的屋子。恐惧的嘶喊被夜色与丛林淹没…血液缓缓流出门缝。

可怜的孩子，你在看什么？是在看讨伐的猎人收拾猎物的尸体吗？还是野狼在啃食羔羊…

大门被掀开，他被拖进陷阱里…得到的是一个少女的面容。

与她相识相知，沉沦在她的谎言里。

“我要离开了，回到故乡去。”

“再见，我会找到你的。”

往日的诺言在过去一飘而散。

我不知道他找不找得到我，我可能是海的女儿，但我没有人鱼尾巴。我也可能是狼的后裔，可我没有狼的外貌特征。我也可能是虚幻的人类…但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直至我遇到那个人，他给我最后的回答:

“你是龙的后裔，不仅仅你，我也是。甚至生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龙的后裔！你的皮肤、眼睛乃至语言，也是最明显的特征。你是人，是属于你自己的人，也是这个国家的孩子。”

将我唤醒的是足够的希望，将我杀死的也是千篇一律的希望。

我是这个国家的孩子，但我被我的兄弟们束缚起来了。

同在一个世界的他正在窃取我的人生。拯救我的人迟到了，那算不算拯救？就如同迟到的正义，它是正义了吗？

或许，这只能算是一小部分。

如先生所说，这只算做小部分人，倘若加以大众，那就是污蔑。

我不清楚多年前的他们抱着何种心态，但当时也是这么绝望吧。

被无情杀死，就那么血淋淋地躺在那里。

白色的人把我唤醒，他们再一次拯救了我。

“谢天谢地…你活着！”

“谢谢你们…”已经是不想再说的话。如同大地震被救出来的人，他本活生生地坚持到了最后，在得到自由那一刻，死在了自由的门前。

那算不算自由之门打开时，把他碾死了呢？

“我恨你们…”

这是我的遗言。

*

生命逐渐成长的开始，是在母亲的里。在那样装满羊水的袋子里，折磨着母亲…让她拖着我这个“瘤”忍受我带来的痛苦。

我成长中带给她的伤痛，比那些妊娠纹更让她伤心。

“你看，这些条纹是你弄的哦。”

“你看啊…这些伤疤是你弄的…”

一日日的路程，就像动物迁徙一样…

有目标，可是也是随缘。

希望你也有属于自己的彼岸，别被黑色的水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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