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戏子罢了,不相干的人,竟也值得他苦恼一下午,实在是有些不应该了。
诚如二叔所说,既然喜欢,拿的到手里才是自己的,至于阮知秋喜欢谁,那不重要。
拙知院里,阮知秋总算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戏唱了出来,二爷原是没有多在意的,自从知道辞柯瞧上眼前这个小戏子以后,他就有些想把人送走了,但又瞧着辞柯没什么表示,也就一直没动手,但远没有以前那么待见阮知秋了。
如今听到那熟悉的曲调,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立即转变,听到那句“最是人间春江水月,不过镜花幻影,也作白首与共”时,他仿若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春江花色》。
那人亲自作的曲,亲自填的词,道尽欢喜的戏曲,只为了他生辰。
人最是念旧的,他每过一次生辰,对那人的思念就多上一分,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牵肠挂肚般的想念与无休无止的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轻易舍弃了他……
但这戏,到底只有半部,下半部分那人原是该这次生辰给他唱的,可是人已经没了……
到底不是圆满的故事,他们缘分也是不够深……
修不来正果的感情,原二爷是已经要放下了的,可如今阮知秋这样一勾,便再压抑不住了,他捏着茶杯的指节泛着白,一言不发得盯着阮知秋,没了往日里的松弛。
管家瞧着不对,忙示意阮知秋停下。
辞二爷挥了挥手:“无妨。”
“你哪里找来的戏词与曲谱?”
阮知秋含着笑:“前些日子跑遍了上京,在一个老班主那里讨来的,原早该唱给二爷听,前段时间耽误了,也只好今日唱了。”
辞二爷突然就明白辞柯没理由的喜欢是为什么了。
阮知秋哪里都不够完美,但他的真心是十成十的,辞柯瞧着冷漠疏离,其实从小缺爱,就吃这套。
阮知秋拿捏住这点,便是再假,辞柯都会看在这份真情上退步。
心软,大忌。
但辞二爷没有办法,他能帮辞柯做事物上的决定,却改变不了辞柯的内心,今日是阮知秋,每日也会是别人,轻易廉价的情感,却让辞柯感动至深。
笑话。
可他又没理由去说辞柯的不是,如果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裴忆安,他只会更无底线的去纵容,哪怕现在在这里的不是裴忆安,仅仅因为阮知秋唱了那出戏,他就什么苛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辞二爷笑,笑自己越活越过去了,年轻的时候对着真人都不曾心软,如今对着一个替身倒是心软了。
“你有心了,只是下次不必这么麻烦了,会什么就唱什么就好了。”他让管家给了赏,就打发阮知秋回了院子。
没了戏曲声响,夜晚就格外静谧了些,辞二爷喝完那盏茶,开口问一旁管家:“你瞧着,他怎么样?”
管家笑着,摇了摇头:“年轻,藏不住野心。”
“是啊,就要看他图的是什么了。”
辞二爷从来不相信巧合,哪怕带阮知秋回来那日他确实没多想什么,可阮知秋几次三番的自作主张可以瞧出来不是安分的,那他的目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府上都发生了什么吧。”
管家俯身答是,却道:“最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阮先生从前待的戏园子要走了,是以今日下午,阮先生师兄来告别。”
“他瞧见了?”
“瞧见了。”
“说是,阮先生与师兄关系可好呢。”
“他难不成,真的是来搏宠爱的?”辞二爷偏头去看管家,“可他们这样的人,不该是最清醒的吗?”
“二爷,年轻呢,哪里就会想那样多呢。”
“啊,是啊。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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