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不安分,多少回了,只你心慈手软,不肯彻底摁死。”辞二爷睁开眼,目光落在园子里少年身上,“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学会手刃血亲了。”
“阿柯,你还不会吗?”
“二叔,我知道了。”辞柯也盯着阮知秋,“确实不该再让他们嚣张了。”
戏已唱到最后一段,少年缓缓倒地,多情目轻阖,折扇落地。
这出《玉面扇》,到底是悲剧。
往事重叠,辞柯想起那年,他不过十岁,辞二爷也领回了一个少年,留在身边许多年,外人只知道那不过是二爷寻来解闷的戏子。
戏子而已,上京最不缺的就是戏子。
可那位不一样,他与二爷,如同挚友,甚至更甚,哪怕后面娶妻生子,也常常来府上唱戏做客,风雨无阻十年。
三年前辞家内乱,辞柯在辞二爷的帮助下接管了辞家,那个戏子却永远留在了回忆里,内斗太惨烈,什么都能成为旁人的筹码,戏子是,戏子的那个孩子同样是,那些人绑了孩子,逼得戏子去救人,以此要挟二爷。
辞柯不知道那夜里二爷想了什么,只知道最后也没去救人,只三日后下属寻来孩子尸体,二爷亲手埋了。
那之后辞二爷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照样是听戏唱曲,仿佛那人从未存在过,可辞柯却知道,二爷在意极了,哪怕阮知秋和那人并没有那么相像,只唱戏时那几丝神韵,也足以让二爷动容。
什么算是在意,什么又算是不在意呢。
辞柯不清楚,他还没遇到过那么让他牵挂的人。
石桌上搁了把扇子,阮知秋笑得温婉腼腆:“二爷,如何?”
辞二爷示意他坐下,倒了杯茶给他:“辛苦你了。”
也不说其它。
其实阮知秋到底没上过台,还是有那么丝生涩,可辞二爷心也不在戏里,只贪图那几分神韵,神韵在,自然哪里都是好的。
阮知秋喝了杯茶,见他们还有事情要谈,自然先告辞离开了,他许是糊涂了,扇子依旧放在桌上,忘了拿。
辞二爷笑呵呵拿起,展开给辞柯瞧,牡丹花开得耀眼,旁边一排簪花小楷:“牡丹花下藏颜色,此间不是真玉人”。
“这孩子心思细着呢。”那唱戏神态哪里能场场一样呢,不过是瞧着他喜爱,故意的罢。
但是这故意又不明显,让人心里服帖。
拿了把扇子来,是想着他今天心情不好,唱那么出让他开怀,故意落下,不过是为了让他瞧见这上面的字画罢了。
一步一步,都是算准了来的。
许他早看出来了,辞二爷不过是借着他,睹物思人罢了,唱得好坏其实都不太打紧了。
“他……”辞柯取过那把扇子,“他和之前那位,眼睛很像。”
此间不是真玉人。
他手指摩挲过那句诗,轻笑:“也不大一样,他胆子瞧起来大一些。”
“是啊,年轻啊。”辞二爷叹口气,“年轻人呐,真好……”
月亮挂上枝头,阮知秋掩了窗扉,正准备睡下,却听得有人敲门。
他开了门,方才发现是辞柯。
这人换了身浅绿的长衫,发丝用同色丝绦扎着,减了眉梢间两分厉色。
“辞……少爷。”阮知秋有些惊讶,“您怎么来我这里了?进来坐。”
辞柯拦了他,递出扇子:“你东西落了,二叔让我顺路拿来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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