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唐小栗在姜诚细致温柔的安抚下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但她还是趴在姜诚肩膀上，小声地问：“橙子叔叔，你怎么不骂我，是我不听话乱跑才差点被车撞到的。”

　　“嚯，你也知道啊？”姜诚哭笑不得地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下次不能这样了，嗯？”

　　唐小栗依旧问：“你怎么不骂我？”

　　姜诚放下心来后，难受的感觉愈发强烈，肚子疼得他冷汗直流，他忍着想吐的冲动，喉咙上下蠕动着吞咽了几下，才勉强开口道：“舍不得呀，谁会忍心骂这么漂亮的小公主呢？”

　　唐小栗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想了想，道：“你刚刚很大声地叫我唐小栗，还叫我站住。”

　　“伤心啦？”姜诚拉下小姑娘的手，用指腹轻轻给她擦眼泪，十分诚恳地道，“刚刚是我着急了，我向美丽可爱的栗子小公主道歉，我不应该对你这么大声，对不起。”

　　唐小栗破涕为笑。

　　姜诚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过去，给你把辫子重新扎一下，看看这一头稻草，像个小疯子。”

　　唐小栗应了一声，乖巧地转过身去。

　　姜诚支撑不住地弯腰按住肚子，捂着嘴唇无声地干呕了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还挣得他身上那把烂骨头跟着疼。

　　“橙子叔叔？”唐小栗不解地喊他，“怎么不扎呀？”

　　“啊……嗯，扎，现在扎。”姜诚抹了把自己脑门上的汗，强打起精神，小心地解下唐小栗的头绳。

　　“橙子叔叔扎的头发比妈妈好看。”唐小栗心情好了起来，甜甜地道。

　　姜诚喘咳着笑道：“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呀。”

　　“那刚刚为什么跑？”姜诚一边用手指轻柔地梳理小姑娘柔软的头发，一边试探着问。

　　“唔。”唐小栗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哼哼唧唧不肯回答。

　　姜诚想了想，问：“是不是橙子叔叔哪里惹你生气了？”

　　唐小栗连忙摇头：“不是！”

　　“那就是你其实不喜欢我，你刚刚骗我，越是漂亮的小姑娘就越是会骗人。”姜诚故作伤心地道。

　　“也不是！”唐小栗急了。

　　姜诚脸白得像纸，额头上一直冒虚汗，流进眼睛里弄得他都看不清楚东西，笑容也变得很空洞恍惚：“是妈妈说了什么吗？”

　　正确答案被猜中，从小就被教育不要骗人的唐小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头抓破了，才磕磕巴巴地道：“是……妈妈说……让我以后不要老是缠着你玩儿……她还说她今天会让我舅舅来接我，让我等舅舅，不要跟你走。”

　　“……是吗。”姜诚轻声应着，声音哑极了。

　　“我很喜欢橙子叔叔的……你是不是和我妈妈吵架了呀……”唐小栗小声嘟囔着道。

　　姜诚闭了闭眼，眼前的昏花重影却挥之不去，他只能忍耐着那种强烈的眩晕感，把唐小栗的头发扎好，然后哑声回答：“没有吵架，应该是橙子叔叔做错了什么事情，叔叔会去道歉的，栗子不要担心。”

　　“噢……那你们要快点和好。”唐小栗乖巧地道。

　　“嗯，来球球，我们回去，找洛洛。”姜诚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胸闷气短，又反胃得厉害，已经很难完整顺畅地说话。

　　他一直把唐小栗护在安全的一侧，轻轻拥着孩子，刚想站起来又脱力地跪倒下去，黑幕一层一层沉甸甸压下来，他只能听到自己逐渐放大的心跳声和喘息声，还有小栗子不停在叫他的，越来越遥远的稚嫩童声。

　　他咬紧牙关吊着自己最后一点意识，摸出手机交给唐小栗：“别怕栗子，别怕……给、给舅舅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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