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漏风漏雨的破屋子里,纱莱娅掐着盗墓贼的脸,进行了这辈子第一次的豪赌。
刨坟掘墓的盗墓贼,一旦被人发现,下场无外乎是死与死得更惨的区别。贵族们地主们憎恶这些为了钱财惊扰他们祖先遗骸的蟊贼,尽管他们并不在乎为什么会有人需要为了钱财去舔这口血。
好吧,靠着这个行当发家致富洗白上岸成功成为富人,乃至得到爵位的人也并非没有。前者甚至不少——至少抓着纱莱娅的手兴冲冲许诺的这家伙是这么说的。
不过这家伙显然不在此列,因为他是个在被踢出团伙之前,也得在盗墓至于满世界找各种杂活干才能养活自己的家伙。
啊……这个兴奋得脸都涨红的男人在兴奋些什么啊?拜托,赶紧找个黑医生过来继续给她治她被打烂的腚才是要紧事吧?这家伙不会以为他那点不知道哪来的药粉真能起多大效果吧?
好吧,还不算太笨。在纱莱娅不耐烦之前,这盗墓贼一拍脑袋嗷了一声,抓起那包了浆的钱袋子就冲了出去。
“我马上给你找医生!”
那医生是跟苏森——把纱莱娅和她的女儿捡回来的盗墓贼——认识的,没有被登记在册的魔法师。常年穿着身洗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一头深绿色的卷发扎成个低垂的丸子,被盖在兜帽下面。
是个北方人,也不记得是祖上那一辈来的南方,只知道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靠着给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罪犯和逃亡者治病挣饭吃。
苏森不住地道歉,说是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下墓,一直都只有他求着别人带带他给他分口饭吃。这回是第一次有人——还是个有魔法的大美人,捏着他的脸要求与他组队,他实在是有点得意忘形。
“对不起……”苏森也不避着那黑医生,就蹲在床边抓着纱莱娅的手,低着头吸着鼻子看着地道歉,“我太开心了,对不起,我上头就爱忘事,所以才一直没有人……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
“行了行了,别在那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纱莱娅总觉得他要是哭起来,一定会拿她的手来擦鼻涕,“没出息的家伙——嗷!”
“拿团衣服给她咬着,她这块断骨错位了。”医生冷着脸,看着纱莱娅疼得冷汗直冒也下不了嘴咬苏森的枕头,“苏森,你是真邋遢啊,你那枕头你洗洗能死啊。”
“我哪有那空。”苏森说着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递出去,医生还没接,纱莱娅直接一个劈手夺走,卷成一团张口咬住。
后来的故事,无非夫妻二人齐心协力下墓倒斗,又靠着纱莱娅拉着苏森一不怕丢脸二不怕费钱地打通了更多在这暗处的关系,大批销赃之后就买地招人开起了一家玻璃厂。
苏森改了姓氏,随着妻子姓了赛塔里拉。每天抱着竹筐喂鸡喂鸭的孩子也改了名字,叫做海尔佳。
意思是烈阳。
“我要她像太阳一样,永不熄灭。”
这样说着的纱莱娅,在又一个倒春寒的日子里捡回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那不是厂子招工时他们往厂里拉的流民青壮和半大乞丐,是个年纪比海尔佳更小的姑娘。
在纱莱娅的审美与经营之下,玻璃器的销路已经越来越广。尽管去年向北开拓市场的决策现在大概可以确定是完全错误,可如果不是遭了贵族刮地皮,今年春天他俩大概是不必出这趟远门去掘坟了的。
纱莱娅拉了张凳子坐下来,卸下背包准备清点这回的收获。厂子新招的人操作很不熟练,人数又太多——她一面解开包裹一面这样想着,得单独分个老师傅出来带带那几个半大娃娃。
“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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