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夏莳：我想找的是一个茶壶，至少是可以用手提起来倒水的那种。

夏莳：而不是……你们这里把它叫做什么？

夏莳再次审视面前这个雕花精致但体型巨大的金属器具，从形状上来看它的主体部分像罐子或者花瓶，而颇具年代感的底座设计又让人联想起东方古国出土的“鼎”。

林染端正地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这种姿势对她来说有点违和了。听见问话后她就克制不住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绕着桌上的大家伙转了两圈，面露懊恼。

林染：嗯，这个大概是，传统的茶炊。

夏莳：（轻笑）你竟会用这个。

林染：（挠头）也只是搬起来难度大一点。既然夏莳要的不是这种……

林染匆忙跑去寻找更小巧的茶壶，夏莳趁此时机垂眸沉思。

从前二人同住竹林中时，茶具的式样林染应该也算得上熟悉了，今日这一出，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吗？要说平日在学院沏茶都用这种繁琐的物件，大约也不现实。

由此，她更加慎重地端详着这个更像艺术品的茶炊，但也没能找出玄机来。所以，果然也只是有点兴奋或者出于小小的炫耀心理？

正想着，林染小心翼翼托着普通的茶壶回来了。确保将它完好无损地交到夏莳手中后，她依然保持着这种紧绷的姿态，不太自在地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儿，忽而拉上了窗帘。

夏莳专注于手中的作品而没及时抬头观察她。室内依旧沉寂，窗外的雨还在下着。

碗底是滤过的姜汁，泛出灿金色，将壶中的牛乳倾入，动作快速且精准，最后用倒扣的茶碟盖住碗口，静置片刻。

再揭开时，碗中是介于固体与液体之间的甜食，柔软洁白，用勺取食，姜汁的辛与牛乳的甜融为一体，尖锐的刺激感不复存在。林染放下碗时长吁一口气，竟是浑身发汗了。

林染：（意犹未尽）你在比赛的时候做的糖姜，也是这种味道吗？

夏莳：可不要太贪心了。

林染：说起来，这个故事里的女子还真是有趣呢，泼辣的性情和不服输不认命的傲气。

夏莳：确实如此。而我喜欢这样的故事，却更多因为这些低至尘埃中的人，也能不屈从世俗，甘愿为知音倾其所有。

林染：她们真的不会被磨损、风化，变成真正的尘埃吗？

夏莳：如果有了要坚守的底线，就能找到自己的道路。

夏莳：你怎会问这种话……

夏莳确实有些意外了。自这场秋雨到来起，林染的状态从昨日的困倦无聊发展为此刻的迷茫无措，细想起来，她现在似乎和刚到宁国时的模样有些相似了。

夏莳：莫不是出事了？

林染：（笑着摇头）啊，只是因为天气太难受了。

林染：不过有了这样的甜品，我觉得好多了呢！

夏莳：（无奈）不要瞒着我去做奇怪的事，希望你记得自己的承诺。

林染：那么要是我的底线，与这个约定冲突呢？

林染的笑意更浓，而夏莳心中一凛。

但她尚未问出“这是何意”，就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林染：（柔声）这也是个很适合午睡的天气，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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