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

信上指定的地点是奥瑟兰边境上的一个小城，除了依靠海滨风光发展起来的旅游业以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作为诸多创作者心目中圣地的“学院”。

虽然名字朴实无华，但其历史却与“协会”相当，并且承担着培养创作者的重任。

自洛城向西北出发，林染明显加快了速度，似乎是考虑到任务的紧迫性，没有作多余的停留。

夏莳从云层中辨认着城镇的轮廓，心中有些踌躇。

夏莳：今晚，打算在这里歇脚吗？

林染：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再飞下去会着凉的。

夏莳：这座城市……

林染：（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异样，身体微微紧绷）有什么危险吗？

夏莳：一直以来都有些传说。不妨事，你降落吧。

林染：民间传说？它们是文学的最初形态，所以也蕴涵着古老的力量，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有的怪谈会成真吧。

夏莳：我很高兴你终于读完了《东陆文学史》的第一章，背得不错。

林染：（为了掩饰尴尬而清了清嗓子）咳，所以具体是什么传说？

夏莳：大约是关于你的某些同类，成了精的那种。

林染：（颇为骄傲）我可不是成精那么简单。

眼看着林染的重点又要跑偏（即将开始介绍万物有灵理论），夏莳立刻领着她进了城。

尚未入夜，但街上几乎已经见不到行人，道路两旁的商户也忙着清点账目和收拾商品，准备打烊。熄灭的灯笼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两人无言对望，都察觉到那种凄冷的氛围。

西峦城是古时通往西域的商路上重要的驿站，历史底蕴深厚，可近年来似乎出现了常住人口数量也显著减少、发展后劲严重不足的问题，这些夏莳有所听闻。但眼前这种人人急着逃离的场景实在出乎意料。

夏莳：找间旅舍住下，再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吧。

林染：好呀，按照套路，下一步主角团就可以去最诡异的地方探险了！

夏莳：有你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略过第一步？

林染：啊，附近没有我的小伙伴们。如果你愿意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天擦黑了，还跟这儿转！”

街角传来一声怒喝，看不清他的面貌，但凭声音判断是个老人。

林染：（非常满意）这不就有人赶着来递消息了？我们去找他问问。

如果是孤身一人，夏莳不会选择贸然响应陌生人的呼唤，但她并没有反对林染的决定：回想起来，虽然有时候林染看上去不太靠谱，她那些看似全凭直觉作出的判断往往能有意外的收获。

那人站在一个形状奇特的建筑阴影里，见到她们靠近了复又犹豫地退开：

“咋？不是本地人？”

夏莳：是的，我们正在赶路。

他回头看了看，似乎在寻求某个看不见的人的认可。

“明儿再上路吧……先进来歇脚。”

走进昏黄的灯光里，两人才发现这个出声提醒她们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只是拥有与年龄不符的苍老声音。

至于她们进入的这个建筑——林染一脸茫然，夏莳也无法解答她的疑惑。乍一看是类似庙宇的场所，但立在正中的塑像却是一人与难辨种类的妖物缠斗；塑像周围放着一圈应该出现在祠堂中的牌位；而塑像后方的开阔空间里甚至搭了一个戏台，戏台下还有一群沉默的观众。

夏莳：抱歉打扰。

“都是老家家的传统了，你俩可悠着些。”中年男子面色凝重地提醒道。他走入人群，紧接着传来一阵夏莳从未听过的方言的窃窃私语。最后，所有人都用令人心惊的雪亮目光注视着队伍最末的两人。

林染：（勉强地一笑）这里真是……独特。

但她用能力传到夏莳耳边的话语是：

“夏莳，你可要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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