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篇16皇贵妃（二） (2-1)

　　今天皇甫羽没有特意戴面具，他直起身子抬头看她。

　　“放肆！”皇贵妃将手边的茶盏砸在皇甫羽的脚边，“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娘娘恕罪。”皇甫羽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您今日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皇贵妃怒极，“你们皇甫家的人都是抢别人夫君的贱人！狐媚子！”

　　“皇贵妃请慎言！”皇甫羽冷冷的看着她，“你怨靖宁王抢走了你的丈夫，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靖宁王为此放弃皇位，不惜将天下献上。你难道也跟其他人一样，以为这天下是萧戟算计来的吗？你其实很清楚，这是靖宁王心甘情愿对萧戟奉上的。”

　　“你为萧戟生育儿子是不错，你嫁给他断送了一生的幸福也不错。可是你看看这宫殿，你享受着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一呼百应的生活。至少从物质上来说，萧戟他从未亏待过你！”

　　“你懂什么！这些，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在这宫中像一朵花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枯萎。而结发丈夫，却在其他地方与一个男人……”

　　“是，我是不懂！”皇甫羽斩钉截铁的打断她，“可是若你真的不愿，你为何不去求昊武帝让你出宫。以子戚对你爱重，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出宫！”皇贵妃死死的盯着他，“你休想！”

　　“皇贵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不甘心罢了！你舍不下这宫中富丽堂皇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又埋怨着别人破坏了你们夫妻的感情！其实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萧戟的心从来没有在你身上过，他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闭嘴！你闭嘴！如果不是皇甫翊那个贱人！如果不是他！”皇贵妃就像被人踩到痛脚发出尖利的嘶吼，她拖着沉重的宫装走过来，扬起手，皇甫羽向后退了两步。

　　“如果不是他！不对，不对！如果，如果我们没有到盛京！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皇贵妃娘娘你说得对，你是该恨，是该怨，萧戟他明明不爱你，却还是娶了你，甚至有了子戚，”皇甫羽低声说，“萧戟和靖宁王不该再死灰复燃，再续前缘。可是，娘娘，纵使萧戟没有靖宁王，还是会有三宫六院，这情之一字，是最难堪破的。”

　　皇贵妃没想到皇甫羽会突然这么说，她一下呆在了原地。

　　“皇贵妃，”皇甫羽垂眸，“你还记得十多年前子戚被人推到寒水洞窟中的事吗？”

　　在皇甫羽提到萧子戚的时候，皇贵妃立刻回过神来，恨声道，“当然记得！我儿那次差点丧命！”

　　“你说得对，他差点死在那了？”皇甫羽蹲下身体，“失礼了，娘娘。”他掀开了裤腿。

　　“你这是做什么……”皇贵妃的目光在触到皇甫羽腿的那一刻，突然失了声，皇甫羽的腿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十多年过去了，它们却永远的留了下来，像丑陋蜿蜒的蜈蚣面目狰狞的长在了皇甫羽的腿上。

　　“让娘娘受惊了。”皇甫羽平静的放下裤腿，“你知道吗？我去救子戚的时候也不过十二岁，那洞窟的水真冷啊！我刚下去没一会儿就冻僵了，腿和脚都被洞窟中的碎瓷片划伤，割裂，嵌入，你能想象那样的感觉吗？”

　　“那又怎么样？”皇贵妃扬起头，高傲冷漠的看着他。

　　“是不怎么样？”皇甫羽笑笑，“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下去的话，双腿上留下这些伤疤的就是你的儿子了，不，可能他连命都得丢在那！但是，我不后悔，是我先对不起他在先，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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