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棘倒刺极难清理,即便有皇甫羽这个半调子一同帮忙,一个下午都还没有清理完,天色暗了下去,殿中灯影绰绰。
“太子殿下。”
直到守在烛火边上的宫人一声轻呼,皇甫羽才回过神来,只见萧子戚站在殿中,神色冷凝,想必他已经从李朔口中得知事情原委,皇甫羽不由的感到一阵心虚。
李楠和刘太医刚想行礼,被萧子戚不甚在意的挥退,示意他们继续,皇甫羽知道现在他应该去哄萧子戚,但是又放不下手中的镊子。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刘太医抽走了他手中的镊子,刘太医已经把李楠的那条腿处理好了,血肉模糊的腿缠好了雪白的纱布,透出阵阵草药清苦的气味:“世子,剩下的交给在下,您去歇歇吧。”
李楠浑身都被汗水浸透,面如金纸,闻言也抬起头来劝道:“世子,奴才何德何能,您为奴才做的已经够多了,您快去歇歇吧。”
皇甫羽曾问过刘太医能不能让李楠灌壶烈酒,亦或者用麻沸散之类能让人陷入昏迷的药物给李楠服用,让他陷入昏迷。
刘太医叹了口气解释说,他曾经听他的师傅说过,被这荆棘条抽打过的人,若是在昏迷中被取出倒刺,过后即便是养好了伤,四肢百骸也是废了的,要是不想成为废人,便要清醒着活生生受着这罪。
心头翻上来一股苦涩,不知是何滋味,皇甫羽觉得这里再呆不下去,叮嘱了几句,便匆匆走了出去。
萧子戚正负手站在殿外的廊檐下,仰头看天,今日夜空一碧如洗,明天大概是个难得的晴天。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皇甫羽尽量放柔和了声音,不去问那些会惹的萧子戚不快的问题。
“我去给母妃请安,在她宫中用过了。”萧子戚收回视线。
“那你可见到阿姐了?”一句话说出口,皇甫羽便后悔了,果然,就见萧子戚冷下了脸,心中暗暗懊恼,自己怎的这般沉不住气,都说老虎须子摸不得,龙之逆鳞触不得。
萧子戚这会儿肯定因为他自作主张让李楠去皇贵妃宫中打探消息而生气呢,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就见萧子戚眉梢一挑,眼角一勾,一副嘲讽的姿态:“我看你们二人主仆情深,一个为主子舍身忘死,一个为下人刮骨疗伤。”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皇甫羽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子。
“没有吗?”萧子戚横了他一眼,“那为什么宁可寄希望于一个不知敌我的小太监,也不愿信我?”
“我……我那不是事发突然,被冲昏了头嘛。”说起来,皇甫羽也确实觉得自己做的很不理智,“不也是怕你为难,毕竟皇贵妃是你母妃。”
“哼!”萧子戚斜倪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装模作样的看月亮,皇甫羽有些好笑,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理亏,纵使担心阿姐的处境,却也知道,既然萧子戚已经出面,皇贵妃也不好驳自己儿子的面子,倒是让人不敢怠。
自知理亏,皇甫羽慢慢蹭过去,握了握他的手:“手怎么那么凉,也不知道多添件衣裳。”
“你难道不是?”萧子戚吊着眉眼看他。
“……”皇甫羽十分承认自己真是一点哄人的天赋都没有,于是便放弃了,只静静看着萧子戚,“我饿了。”
“哦,那干我何事?”萧子戚长眉一挑,皇甫羽不言不语,就那么看着他。
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跟萧子戚吵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阿姐说她托萧子戚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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