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再不敢多言,只得听话,自己小心翼翼地挽起来袖子。
小太监因为时常会被安排去做些力气活,所以衣服的袖口算不得宽。皇甫羽想直接帮他剪开,李楠又不肯。硬是死撑着,自己把袖口高高卷上去,露出一手臂的伤口。
皇甫羽不忍多看,转身去找了药和酒过来,又吩咐人去请刘太医。嘱咐说,告诉太医是自己的手臂不慎被碎瓷片划伤了。
被派去请刘太医的宫人恭敬的应了,下去请太医。
“你且忍着痛。”皇甫羽拿干净的棉布沾了些煮沸过又冷却后的酒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李楠的伤口。
擦拭干净血污,一根根深深扎进肉里的黑色倒刺扎得皇甫羽眼睛生疼。这些小刺密密麻麻的扎入人体,如不取出,这手臂恐怕永远也不会好。
皇甫羽用烧过的热水反复清洗过自己的双手,取出在沸酒中煮过的镊子,控制住颤抖的手,一根一根替他拔出那些深陷皮肉的倒刺。
李楠咬紧牙关,闭着眼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直冒,愣是一声不吭。
再如何于心不忍,皇甫羽也只得继续下去,这样的伤口,若不妥善处理,即便是在冻天都不容易养好。更何况他平日里少不得要干些粗活累活,不可能好好休养。
待一条手臂处理完,他们两人皆是满头大汗,好像打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所幸,正在这时,皇甫羽派去请太医的人回来了。来的正是这几次他生病,萧子戚喊来的刘太医。
这刘太医也是通透之人,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朝皇甫羽行过一礼,便自觉接过他手中的镊子。
“这位小公公,可否让在下直接剪开你的袖子,这样公公可少受些罪。”
大约是皇甫羽给他擦洗、拔刺和上药,耗尽了他不少的精力,李楠终于不再坚持,只说了句“有劳刘大人”便不再开口。
“世子是怎么知道可以用煮沸过后冷却的酒液处理伤口的?”刘太医一边熟捻的处理着李楠的伤,一边低声与皇甫羽交谈。
“我以前听太……”傅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皇甫羽说,“听老师说过,在与异族作战的时候,军中条件艰苦,药材时常跟不上。若是伤口化脓了,不用刀割开,将脓血全数挤出,那伤口只会越来越深。若是再发起高烧,这个人多半也就不行了。”
“但是仅仅只将伤口割开挤出脓血也是不够的,还需要用酒水清洗过,越烈的酒越好,若是没有烈酒,便将酒煮沸冷却后清洗伤口。如果一口酒也找不到,那便取来清水,煮沸之后拿来用,再上些药,基本上便能好的七七八八。”
“世子说的是,想必您那位老师也是位铁骨铮铮的英雄。”
这句话说完,刘太医知趣的不再多问,只低头专注的处理李楠的伤。能被萧子戚看重,这刘太医也是进退有度之人。
李楠受的乃是鞭挞之刑,为的是教训手脚不干净的宫人。
行刑过程也极为简单,不过是四人一起,一人手持一根长满倒刺的荆棘条,同时抽打在犯事之人的手机四肢之上,若是荆棘条的倒刺如数插入受刑之人的肉里了,便再换一条,如此往复,直到五十鞭打满为止。
李楠被罚了五十鞭,一共被打了两百下,用了四十多条荆棘条,现在回想起他肉里嵌入的倒刺,皇甫羽仍感到头皮发麻。
虽然李楠已经自己清理掉一些,但是余下的嵌入血肉中可也不在少数,皇甫羽心头涌起无限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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