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忘归（二）

“嘿，你这小娃娃懂什么呢！神女大人慈悲心肠，你怎么能这样做呢！真是没教养！”

“神女都说了她是愿意的了，你在这里多管什么闲事！放开神女大人！”

“对！放开神女大人！”

“放开神女大人！……”

吵死了。

规则还不屑于去和这些生灵计较什么，只是动用自身的权柄直接在这群人眼前带着忘川神隐，然后在忘川不满的抱怨声中继续我行我素地拖着对方离开人群范围，然后就直接回到了世界之上——

也就是他的出生地，命星之里。

“刚刚不是还很会说吗？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坑了？”

规则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因此他必须要让忘川看到些东西。

——那些她“帮助”的人，后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反正我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你给驳回的吧。”

忘川有些赌气地悬坐在布满各色星辉的虚空之中，脱去了伪装后白发紫眸的少女身上是星辉组成的裙纱：“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就是个感情用事还好骗的傻子啦，可我掌握的本来就是奇迹与希望啊。”

“因果、缘劫、命运——一切有迹可寻的存在都是你执掌的范围，得到的越多最后付出的也会越多，善人就算没有我也会得到善报，恶人遇到我只会在未来碰到更大的灾难。”

忘川说着歪了歪头，一双眼清澈地让人感到惧怕。

“我救人是不辨善恶，但是我身边一直都有你啊——你会让那些人知道欺骗神祇的后果，不是吗？”

“我是一切情感的初始，一切情感的归处，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满心仁善没有阴暗的天真孩童。”

忘川飘向还没气消的规则，抬手给了一个拥抱：“明明是最理智的存在，怎么比我还天真呀。”

“你才天真！”

规则大声反驳着，却没有将忘川推开。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

忘川笑嘻嘻地将头抵在少年的右肩，低垂的眸中是汹涌而来的暗色：“……阿泽。”

“忘川，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称……”

“那些声音好吵啊。”

突兀转变的话题。

“……越来越吵了。”

少女清悦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洞。

“为什么会这么吵呢？”

“一开始明明很安静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是零星的祈求声，但却朦朦胧胧地听不真切，就像是被云层覆盖的苍穹。”

“我觉得很有意思，直到有清晰的声音出现。”

“那些声音说着——想要活下去，想要在乎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想要孩子们能够安稳地度过这个冬天，想要回去和亲人团聚，想要……”

“一开始只是一些美好纯朴的愿望。可是渐渐有恶意混杂了进去，于是哪怕祈求的内容和先前相同，也会被扭曲成完全不同的模样，再然后，恶意的声音开始变多……”

“够了！忘川！别想了！”

规则不知道忘川怎么了，他们传承的一切都是和世界有关的，但对自身的了解却局限于先天信息。

但他却可以确定，如果让忘川继续下去的话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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