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忘归（一）

规则和曦很早就认识了。

至于到底多早……

那个时候，缘劫还没有诞生。

世间最早出现的就是规则与忘川，二者是等同的存在。

只不过规则从一开始便全知全能，相应的并不存在任何感情，而忘川则一开始就拥有全部的感情，但却如新生的婴儿般对一切都懵懂无措。

——然后规则就负担起了一切。

将世界从混沌中创造，山川、河流、绿树、碧草……

然后是生灵。

最初的世界只有一个，其余的世界都是从原处世界衍生而出的存在，可能一只兔子遇到岔路口，选择右边或左边就会衍生出两条世界线，风往何处吹拂也会造成世界线的分裂。

刚开始差别或许并不明显，但等到上亿次的不同出现之后，也就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这个时间最开始需要几亿年，后来可能是几百万年，几万年，几千年……

最低的可能甚至只需要短短几天几秒。

因为忘川拥有感情，所以对一切都有极强的好奇心。

他们最初都是没有特定形态的存在，忘川变化过很多的模样，有的时候是一尾鲤鱼，有的时候是一朵蔷薇，有的时候是翱翔于天际的飞鸟，有的时候是行于陆地的走兽。

规则大多数时间就看着她撒欢，直到……人类的出现。

忘川是以感性为主导的个体，曾经能因为担心鸟妈妈会因为失去小鸟难过而变成小鸟陪伴鸟妈妈到死去，如今面对人类自然也就更加被动而且……

易欺。

“忘川，够了。”

规则从一开始冷眼旁观到现在的忍无可忍选择阻止，一共就过了三年。

“虽然你不会死掉，但过度耗费自己的力量依然会给你带来意识上的溃散——忘川，你会消失的。”

“可是如果不救他们的话，他们会死掉的啊。”

忘川小声解释：“而且这个老人的儿子远行未归，如果老人死了，留下的一个是儿媳，一个孩子，在这种世道下根本就活不下去的吧？”

“但这也不是你随便耗费自己力量改变他们命数的理由！世间万事都有因果，没有人的死亡无缘无故，你这样是在强行改变世界的自然规则！你会被世界反噬的明不明白！”

“可……”

规则明没有选择变成实体，因而祂的声音也就只有和祂同源的忘川能够听见，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看着孩子和妇人声泪俱下的模样，忘川终究还是选择无视规则的警告，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将原本回天乏术的老人救回。

——规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愤怒。

“你给我住手！”

规则化身成与忘川同岁的少年形态，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如果不是那孑然相反的气场，光看模样，几乎让人分辨不出谁是谁：“我之前由着你胡来只是因为还没有到非阻止不可的境地，但这次不行！”

“再放任你和这群人在一起迟早出事！”

眼见规则就要将忘川拉走，原本被规则忽然出现吓住的人顿时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