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欢喜雀跃的人,街上是人来人往的交谈,是杂技千般花样台上功,台下窃窃私语声声慢。黎江想要拉着她去看戏班子唱戏,黎鸢下意识的拒绝,表示自己想要在这附近走走。
对此黎江也只是笑着点头应下,似乎并不担心旁的。
在街上走着,黎鸢顺路买了个花灯,卯兔的形态,温顺而麻木,站在灯火最甚处,她回眸一顾,雀鸟正栖屋。而她也在这繁华大道间轻喃道:“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流光一瞬,华表千年。
偶然乘兴,提了裙摆便上了拱桥,桥上没有多少人,倒是三三两两的几个牵手挽腕的男女走过。
在桥上,她低着头,瞧着桥面的大理石纹,有些微怔,又怕因着自己的失神而撞了旁的人,索性便抬起头来。蓦然间望上了桥的另一边那道半隐于光影中的身影。
那么一瞬间,让人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似是说书先生口中的一念经年,一眼万年,真真是存于这世间的一般。
就像是天地间所有的色彩都被文人墨客以笔墨纸砚刻封于宣纸上。有山有水,有日月风云,也有……久别人。
在此遇到他,黎鸢心里并没有臆想中的不悦,也没有太多旁的情绪,没有前些日子里在驿站外的情绪失控,当她问及他是因何而来时,那人只是慢悠悠的抬了抬头,笑意散碎淡淡,沉吟片刻道了句“因公办事。”
黎鸢侧着头,瞧着那张清冷浑然不似常人般俊美的面庞,一瞬间有些恍惚,他一如既往的简洁又冰冷,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黎鸢移开视线,低着头,似是在掩饰着什么。
楚离的目光中没有她,余光中却满是她。或许吧……可能正如楚洵所言…他心乱了……
夜里有些冷,黎鸢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白嫩纤细的柔荑微抬,在这惶惶灯火中,她眸光潋滟,躲闪间无意瞧见他腰间系的香囊,青色的流苏坠了银铃,小巧的香囊上面的绣了吀靥花的花纹。
她自是记得那香囊,是那日入秋时她替他绣的,以报他赠她以玉簪之礼,倒是不曾想过他至今倒也还不曾丢弃。她抬起头,那是暴雨般的星光,分明并无多少星影,但那散碎璀璨的星光,早已沦为暴雨般的存在。
与此同时,楚离也斜眸凝睇,于暗夜里偷偷窥探着她。不得不承认,比起苗疆的服饰,她更适合宋朝的衣衫蜀锦。腰间的流苏系的鸳鸯结,月白衣,蓝粉间色的裳,确实很适合她。
飘带几许凌风,披了狐裘的少女半侧着头,那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引得楚离眼底渐渐有了几许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似是荒野枯草中的那点点星火,渐渐燎原。
耳畔是风声,是旁人的嬉戏声,她望着天,额前散下的碎发微微有些凌乱。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雪落了,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落雪了,突如其来的雪落在身上,黎鸢措不及防被雪花入了眼,有些凉,下意识的闭了眼。
再睁眼时,她于夜月寒雪中回眸,刹那间乱了芳华,惊鸿一瞥,恍若千山寒雪尽熔融。
黎鸢手持花灯,此刻二人临的紧,偶而有些路过的人都以袖掩面笑着望向他二人,稍微上了些许年纪的人则多为感慨的叹息。
黎鸢大抵是知道了什么,选择了默默的同楚离隔开距离,尽可能不叫旁人误会。选择挪移的那刻她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若是往昔,她定然只当是因着这道德伦理,男女有别。
而她选择离开不叫旁人误会的第一刹那想的居然是维护那人的名声……怕是癫魔之症了吧……
月色朦胧,其实二人皆为心照不宣。值不值得从来都不重要,值得的事情不一定想去执行,不值得的事情也不定就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这个世间有形形色色的人,万千人中也未必可寻得此生唯一之灵魂伴侣。“心甘情愿”四字,胜过一切利益伊始。
苗疆十七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