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离得近了些,淡淡的草药香和初遇时一般无二,只是比起初遇时的沉默寡言,如今的他倒是更为清冷也更为危险。
她看不透他,也从未想过看透,细细思来,她二人除了那日的肌肤之亲,便再无瓜葛……偏偏就因此,她这一生都要和此人牵连瓜葛……
她不是不想离开,可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她……不守女德,不知廉耻,给家族蒙羞……她父亲自缢清高,若是知道她未婚失身在先,怕是恨不得直接以家法伺候,到时候她该怎办……
带着淡淡冷凝的粗重气息突然铺洒在她的玉容上,他轻柔的撩开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难得的温柔,“我命人熬了药,待会你喝了,病会好的快的。”
黎鸢有些愣怔,幽幽黑瞳清波流动,喉头干的厉害,大殿里焚了熏香,淡淡的梧桐清芳让她清醒了几分,沙哑着嗓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楚离在她一旁的坐位处坐下,替她倒了杯温茶后递给她,不咸不淡的暼了她一眼,淡淡道:“亥时了,喝些水吧。”
黎鸢微微撇唇,未点嫣红的丹唇透着些许的病态,似蹙非蹙的柳眉淡扫,低低道了声谢,待从楚离手中接了茶杯饮罢,嗓子处的灼烧感便降了大半。
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黎鸢垂眸,不自然的眨了眨眼,揶揄道:“先前我听闻,你逮捕了一个歹人……可是有何事发生……”
楚离侧首望来,清冷幽深的眸子中瞧不出丝毫的情绪,似笑非笑间威仪迸露,冷冽的目光直视着她,“没什么,不过是些贪图珠宝的人罢了,为财盗窃,情有可原。”
黎鸢眸中的清亮黯淡了几分,恍惚间想起了宋庭王朝的局势,崇文抑武,文盛武衰,次次打战,鲜有获胜之际。
侧视着那人的侧颜,她忽然间想起诗经《淇奥》中的那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一直都知道楚离生的好,虽不似汉人那般温润如玉的柔和,却也生的比汉人更为精致,只是此斯脾气颇是古怪,喜怒无常的,动不动就动手动脚,说他是君子,属实是德不配位。
黎鸢放下手中茶盏,近乎平静的开口,“那你打算如何处置。”
“不过是个贱口,杖责二十之后赶出去,”楚离风轻云淡的开口,青衣衬得他整个人都比往日更为疏离,“这种人,拿去试蛊或是喂蛇,我都嫌脏。”
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贱口罢了,也是,她在家中时,夫子也曾说过,像那些下九流的商人或是贱口都要离远着些。
黎鸢缄默不语,二人就这般相望无言,半刻钟后,侍女端来了那碗乌黑的药汤,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黎鸢忍着反感一饮而尽。
楚离就笑着,眸中晦暗不明,待她饮完后便又递了杯水过来。
相处的时间很短,二人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对答着,往往都是楚离开口后黎鸢才不咸不淡的回应着,不知者,还真不知他二人的关系。
苗疆十七州中人只知多月前,大祭司在巫山脚下带回来了个女子,貌似还是个汉家女子,却少有人他二人之间具体是何关系。
楚离走后,黎鸢慵懒的撩了撩垂在耳畔处的几缕碎发,理发间无意摸到了一支白玉质感的簪子,狐疑的摘了下了,细细瞧了半晌。
半晌后,她有些懊恼的蹙了蹙眉,素来不喜欠人情,如今收了那人的东西,也总该是回赠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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