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酒过三巡,龟公提篮上前,准备换上温好的新酒。
“啊……”
突然,前襟湿了一片,我甩着手上的酒水,莫可奈何地看着肇事者。
原来就在龟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我躲闪不及,整瓶酒泼洒到我衣襟上。
看着自己被淋得满身的狼狈,暗道,这个人是被派来报复的么。
果然,隔壁传来啻吻的一声嗤笑,他幸灾乐祸地朝我眉峰一挑。
明白又被奚落一次,只得瞪他片刻,也就无奈的转过头。
“小的该死,该死……”龟公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对我赔礼。
“大胆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身边的梁飞拍案而起,怒目圆瞪。
本就是懊恼的情绪,却被梁飞的这一声暴喝惊醒了。
奴才?自己不也是奴才么?大马猴撺出绣房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主子了?
就在这一刹那,好不容易激起的斗志,就在这一声奴才中,溃不成军。
“算了,算了,我连连摆手……”
“公子……”龟公偷眼瞧着我的脸色,颤颤巍巍地说:“院里存着,替王公贵人做好的新袍子,您不要告到老鸨那里去,我带您去换一件成不?”
“也好。”我揣着满身的酒气,无奈回道。
跟着龟公穿过庭院、厅堂、走廊、通道。
只觉前面那人手长过膝,步履沉稳有洞穿力,已不见了刚刚那番惊恐之色,这前后的差异,倒是让我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来到侧厅的一间偏室,他打开橱柜,取出一套滚着金丝绣花边的白袍递给我。
借着铜灯的烛火,我才把龟公的长相看清楚。
这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人,眼神看似黯淡无光,却锐利深藏,脸上有一道从嘴角延伸到脸颊的淡色疤痕,略显狰狞。整一个人看上去貌似平庸无奇,却总感觉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暗藏。
对方好像留意到我在打量着他,也抬眼对我笑了一笑,道,“公子,赶紧换好衣服回席,我先去给客人送酒菜了。”
便是不卑不亢的拱手后离去,独留我一人。
正生疑的当儿,手掀开袍子,里面居然轻飘飘落下一张纸片。
“鄙人与辛芮乃故交,
欲知其隐逸旧事,
今夜寅时此地见,
切记守口如瓶。”
读完此张字条,手不禁微微发起抖来。
辛芮,知道这个名字的人极少,就连我这个做儿子的在记忆里也没有几次听过有人这样唤她。
辛芮,辛芮,我已故去多年的娘亲,在这灯红酒绿的艳岂院里,居然还有与您相识的故人?
一瞬间,儿时双亲健在时,一家人嬉笑打闹的日子历历在目。
我阖起双眸沉下心神,深知此地非久留之地,折好纸条收回袍袖,便迅速换好衣袍回席。
后面的酒席便是有点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念着纸条上的字句,做着万般揣测。
小的时候,娘和普通妇人无异,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每每当我顽劣淘气时,也会戒尺伺候。
只是她比其它妇人多了些诗书礼节,虽家境贫寒,行事却无村妇之粗鄙。
家中医堂药香飘十里,堂前书案却摆有古琴。
每当爹爹上山采药,娘亲常常低头独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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