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安慰,已经很多年了。这里,绷紧点,看不清。”我的手指戳了一下他腹部处起皱的纹理。
“哎,不要乱摸。”他拍掉我的爪子。
“你坐直点。”我继续把视线放回纸上,口中却问道,“嶂城百年间疫病一直没断过,那个时候,我和妹妹病得差点也死掉了,算是命大。离开后就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你现在和我说说。”
“刚到嶂城那会儿还小,虽说是城守大将军,却并不得人心。有次偷偷去大澡堂洗澡,被手下士兵偷看到我身上的咒痕,就私下传开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籓军发动攻城,防守的时候死了很多人,爆发了场瘟疫,敌军就开始散布谣言,说我是瘟疫之源。并且设陷阱,将我擒住,最后是炜寰救了我。”
“那后来瘟疫怎么控制住的?”我好奇地问道。
描摹的纹身图案已经完成,我收起来折好,放到贴身的袖袋中。便坐在他对面的石上,手支起下颌,专心地听他话。
“后来?”他脸上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不是告诉你了吗?”
“把感染者全部扔到谷里自生自灭?”我问道。
“不然呢?你让神灵下个灭疫咒?”他嫌恶地看着我,继续道,“而且我带着炜寰把几拨自立旗号的藩军全歼灭了,那场战争血流成河,死伤数以万计。之后,我便在军中树立了威信,被边境的老百姓封为了战神。”
说完这一切,他转过脸去,削瘦冷冽的侧脸上藏着隐隐的阴沉,带着某种审视一切的霸道感。
我生于嶂城,当然明白嶂城的情况。那是一个边塞重镇,篦虚国和燎燕国的接壤之地。在百年之前本是物质交换,两国通商,贸易往来的繁华之城。后来,燎燕王族爆发叛乱,篦虚皇宫也妖孽肆虐,当权者就更加管不到这个边陲小城上去了。
当时的废国残党们纠结流寇劫匪,占山为王,自立藩号。对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守城的官员腐败无能,边防不修,士卒都未经战阵训练,兵荒马乱,瘟疫横行,民不聊生。
如若不是活不下去,自己又怎会背井离乡,带着何兰去投靠宰相。当初十三岁的自己,是仗着一点异能,才能在这个乱世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可那些平常人除了求神拜佛烧高香,又哪里有和命运对抗的机会。
“嘿嘿,老百姓盼的就是战神呢,如果我们的皇子早几年出生,我就不用带着何兰背井离乡啰。”我笑笑,打趣道。
“你不觉得我的双手沾满血腥吗?”他刚说完这句,水谭深处便传来了微弱的水花翻转的声响。
“是的。。。就是你。。。杀了我们全部人,就是你。。。”水潭的方向传来了分不清男女的诡异音调。
正在这时,火苗窜高一丈,又突然灭了,火堆上滋滋地响着,洞内陷入满眼黑暗,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戾之气腾于周遭的空气中四处流转,好像会随时蹿出来,扼住人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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