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的路越走越窄,绝壁风口上有沙石偶尔滚落,路陡且滑。我们牵着马儿亦步亦趋,放慢速度,寻找着另一条路。
突然长风乍起,我抬头望天,鸦鸦一片黑云从天边急涌而来,并伴着乌雷滚动,顷刻之间,暴雨即将来临。
“殿下,我们要尽快找个地方避雨。”我看着天色,担心地说。
“我知道这边有个山洞,跟我来。”啻吻简短地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紧跟其后。
“看这鬼天气,天黑之前很难赶到城里了。”说着,我牵着马快步紧随。
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幕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啻吻拐出了峭壁,隐身进一条灌木丛生的密林,跃身上马,抽刀劈斩前路的藤蔓。
不多时,眼前的两山衔接处出现了深凹的缺隙,再往前走便进入了一个石笋林立的溶洞。
人马都淋得湿透,我环顾四周,岩石缝隙中有水滴不断注下,坠入一个小水潭中,发出清澈的声音,这洞内终日见不到阳光,致使阳春三月的时节,积冰都未尽融,显得阴冷潮湿。
找了个相对干爽的地方,啻吻掏出火镰生火,我则在洞口捡拾了些没有被雨水淋到的枯枝。不久,随着火焰的燃烧,洞内慢慢生出暖意,他赤,裸着上身,只着一件亵裤,坐在火堆旁专心地扭着手上的湿衣服。
隔着火堆,那火苗忽上忽下的闪烁,啻吻一身白皙削瘦的肌肉,映衬得黑色的咒痕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身。
洞外雷声嘶吼,苍穹欲裂,洞内阴风阵阵,鬼气森森。这团驱破黑暗的火焰,却能让人心生满足,倍感温暖。
“在想什么呢?”啻吻抬头瞥了我一眼。
“突然觉得你身上的纹身很好看,它是属于一种文体吗?”我好奇地问。
“有可能吧。”他从包袱里翻出一个小罐子,在潭边装满水,架在火堆上,最后还往里面扔了块姜。
看到他扔姜块溅起的水花,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那棵百毒草,扯了两片叶子下来,也加进小罐子里煮,解释道:“此地,潭水恐不洁净,百毒草可化毒去疫。”
“你想知道那场瘟疫吗?”啻吻淡淡的说。
我在马背的侧袋里取出笔墨,一本正经地摊开在石头上。
“嗯,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使劲瞅着他上身,接着问:“我可以把你身上的……纹身,描摹下来吗?”
“描摹?”他递给我一杯煮开的姜水。
“嗯,可以吗?”我接过喝了一口,百毒草的味道不苦,微甘。
“为什么你对这个,那么有兴趣?”
“它好看……而且可以收藏,研究……”
“……”
“转过来,别动,手打开,放平,嗯……就这样。”我对他指手画脚一气。
啻吻别扭地把胸膛挺直,双手尴尬地摆放在腿上,面向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说说,那场瘟疫的事。”我头也不抬,却是怕他太过紧张。
“嗯……”啻吻张开嘴动了动,却没有出口。
估计刚刚建立起的沉重情绪,一下被尴尬的造型都弄没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抬眼看着他,不经意道:“我娘也是死于疫病。”
“……”他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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