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够不到的距离

追上来的万悦一把抱住莒羽霓。

万悦：道：这你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

莒羽霓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

万悦：继续道：这一次乡试你没有中，可我中了，我家道中落，母亲希望我进京去殿试，匡扶家业，我知道你是女子，你故意落榜的是不是？

莒羽霓意味深长地看了万悦两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没人懂她的心情。

万悦：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莒羽霓头也不回往前走，任由满脸泪水扑哧扑哧滑落。对于命运她确实挣扎反抗过，不过这一次乡试她也确实没有考中，就算考中了又能如何，她女扮男装的伪装注定走不远。

一连数日，万悦与莒羽霓都未曾碰过面。

直到万悦离乡的前一天，他们却阴差阳错地不约而相见于学堂，后两人相视一望躲闪过彼此目光，然后匆匆擦肩而过，各自头也不回地从各自的方向离而去，未曾说一句道别或珍重，眼里尽是落寞与悲凉之意。

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年春天来临，莒羽霓又回去私塾上学，还参加了夏末的乡试，这一次她很走运，进入了省试名次。她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后，第二日打点行装，带着母亲去了省试，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杏花镇。

一别三年后，万悦突然出现在莒羽霓的面前，这时她正在一家名叫醉芬芳的青楼卖艺。

万悦朝青楼老鸨使了不少银子，才近距离见着莒羽霓，从前清纯少年落去青衫的莒羽，换上红妆抹上脂粉，越发显得妖娆妩媚，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莒羽霓穿女装的样子，那是他从前躲在人群里偷窥她表演的模样，装出来的老练中有青涩泛光，一般人瞧不出她的胆怯与无奈。

那时万悦怕莒羽霓碰见他会难堪，总是束手束脚去探知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周围喝彩叫好声刺得他耳膜疼，有屈辱感让他觉得她像极了被戏耍的猴子，几次他都想一掷白花花的银子，拉她离开十丈红尘，可最后他将手中的银子拽出汗淋淋的水，终没有勇气替她做什么。

万悦知道莒羽霓高傲倔强中带着的自卑，还有看似坚韧下面的那颗玻璃心。他细看着眼下的女人，正是风华绝代的年龄，一个熟字洗去了青涩染上了风尘的味道，从唇齿间挤出字来。

万悦：道：你变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莒羽霓目睹对面的俏公子，白净的脸皮上有复杂的痕迹，狰狞的面目上略带失落，他为何此般模样？她说不清哪里出了状况，让彼此一尺的距离看起来隔着万水千山。烛光闪烁过后，她懂了，他们之间竟是她再也够不到的他的距离，这才是她最计较的疏离所致，她没有接万悦的话，她的心在撕扯着咆哮。

万悦面无表情。

万悦：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莒羽霓恍惚间醒悟过来。

莒羽霓：不由自主答道：公子，你是来曲的，可不是来盘查我为什么卖艺，我自小卖艺出身，你自当知道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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