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量 (3-1)

孟晓东靠在窗边看外头渐黑的街道。几次来比赛，都是住特定的酒店，和俱乐部人一起，球房也是预定好的，比较大和干净，不吵不闹。这种小球房，外头喝酒的，门口抽烟的人不少，闹腾，还有音乐，真像小时候。

林亦扬带二人进了球房……

林亦扬：打这个？

林亦扬：你应该知道我的，除了退役或者转行，我是不会碰九球的。我对我自己的项目很专一。

林亦扬：我从退社到现在就没和任何人打过一局斯诺克。

没多会儿，林亦扬左手拎着个球杆，右手抱着个纸盒子回来了。

白色外皮的纸箱子里装着斯诺克一套球。这里也是只有一个斯诺克的台子，玩得人不多，平时都空着，球都用个过去装饮料的纸箱子装着。他把纸箱子的球全倒在了台子上。

林亦扬：九球的台子，斯诺克的球，我们各让一步。拿杆子！

孟晓东拿起边上的公共球杆……

洛初：我来当裁判

林亦扬：来者是客，你先开。

孟晓东第一局开局。他击球向来稳得很，从小就以准度著称，每次击球前都要仔细观察一番，略微思考一下，但都会在 25 秒内击出。

林亦扬靠坐在墙边的台球椅上，看着桌上的红球，思绪有些恍惚。那些斯诺克才有的红球，每一次应声落袋，都让他的脑海中闪过熟悉的画面。

洛初和林亦扬原本都觉得，这一局孟晓东肯定能一杆清台，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少爷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房里竟然意外地失手了。

孟晓东：换你了。

林亦扬：怎么？让我？

林亦扬从台球椅上下来，带着让孟晓东熟悉的玩闹劲儿，一手握着球杆，一手插在口袋里，先俯身，借着桌灯的光看了台面上剩下的所有球。他提着球杆，绕了大半的球台，突然俯身，一个用力，毫无悬念地击落一个红球。

速来喜欢打快球的林亦扬停下来了，能让人看到他思考的过程了。

殷果悄无声息地出现，像只猫一样，慢慢地靠近洛初，然后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殷果：他怎么停下来了？

洛初：他是在回忆，斯诺克的规则是什么，这些球是多少分。

殷果：好吧。

洛初：你放心，如果林亦扬一直有训练的话，不会是给你哥的。

两人都是高手，在三局后全进入了比赛状态。林亦扬越打越快，在第四局一杆全收。

到第五局，轮到了孟晓东开球。林亦扬走到台球桌旁，拍了拍边缘。

林亦扬：差不多了吧！

孟晓东：你能不能认真点？

林亦扬：我坐几个小时火车回来，又不是为了和你打球的。

洛初笑得很不厚道，眼神中满是戏谑，就这么看着殷果。

殷果：看比赛看比赛。

殷果一脸尴尬。

林亦扬看桌上还剩了三个红球和所有彩球，端了球杆，一个个快速打入袋。击球快，入袋快，走位也快，也不管什么斯诺克的规则了，一个个收进去完事儿。

最终，桌面上只剩下了白球和黑球。他纯粹是为了好玩，俯身将下巴轻轻压在深棕色的球杆上。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殷果的身影。他微微一笑，用力地重重一击——黑球如飞一般冲向底袋，在一声沉闷的响声后，直接落袋。

洛初和孟晓东都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二人皆知，力度如此大的一击，黑球很容易反弹出来，白球也很容易跟着落袋，然而都没发生。没有成千上万次的实践，怎能打得如此漂亮？

孟晓东擦干净了双手，抬腕，看手腕上那块银色金属表，跟殷果说。

孟晓东：一会儿跟我回去，俱乐部订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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