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愕然:“逃?”
“是的,逃出来的。”阿阮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要消散与雾中。“伏虎岭上的有许多小世家,都是靠着,捉捕贩卖妖兽而存活的。”
“贩卖……”秋言喃喃,她不愿意去想,阿阮说的逃离,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更难以想象,在她面前向来温柔的师兄,被人像货物一样关在笼子里,任人挑选。
“贩卖还是好的。”阿阮就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声音充满了麻木:“还有些妖兽的表演,更有些喜欢虐待妖兽的人,将低劣的妖兽带回去折磨。”
秋言感觉自己在夜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名有些冷。
“最可怕的是,”阿阮并没有停下,“有些人,在同类的眼里,也是可以表演利用的东西。”
“师兄……我,我听不懂。”秋言隐隐觉得,阿阮言之未尽的才是最可怕的。
“我们到了。”阿阮突然停下。
秋言差点撞在他身上。她抬头,眼前是一座不大的房子,她与阿阮正站在门前。这里就应是白日里来问诊的那对兄弟的家里了。
阿阮最后说了一句:“妖族的反抗,从来没有停止过,只会愈演愈烈。”
秋言还想问更多,阿阮却敲了敲门。
屋里没人应答。
阿阮耐着性子又敲了敲,过了许久,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秋言分明听到,这人说话间还夹杂着咳嗽声。
门开了,立于秋言和阿阮面前的,正是白日里来求医的那个人,而秋言看地清楚,那人的脸,此时已经变得一片青色。
那人见了阿阮,愣了一下:“阮大夫?”
阿阮于黑夜中抬头,一双黑瞳如同常人一样,秋言猜测他是刚刚才将自己的瞳色变回去的,而他兜帽之下,是无人得知的一双兔耳,柔软却意味着非我族类。
阿阮拉着秋言闪身进屋,对那人道:“事关紧急,莫要声张,先进屋。”
大概是阿阮语气太凶,那人被吓了一下,下意识随着阿阮进了门去。秋言殿后,反手关上了门。
阿阮开门见山:“你兄长所中的,不是毒。”
“什么?”那人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随即一阵咳嗽,“咳咳咳,阮大夫,这到底,咳咳咳……”
他一时咳得说不上话。
阿阮的声音有些冷:“是诅咒。”
“诅咒!”那人惊恐极了,“不可能!我们兄弟二人并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惹上诅咒!”
“不是你二人,是伏虎岭。”阿阮道。
“伏虎岭?”那人青色的脸更难看了,“咳咳,可这与我们兄弟有什么关系?”
阿阮叹息:“你兄长只是被牵连罢了。如果我猜测无错,所有路过伏虎岭的人,都受到了诅咒。”
那人有些急:“大夫,咳咳咳,我们要怎么办?”
阿阮道:“你与你兄长,我可解咒。”
那人喜上眉梢,一把握住阿阮的手,不住道谢:“谢谢阮大夫,谢谢阮大夫。”
“只是有一点需得你答应我。”阿阮神情严肃。
“大夫您说,我都答应,都答应。”那人刚说完,有一阵咳嗽,而且是比之前都要厉害的咳,秋言眼见着他咳着咳着,一口血呕了出来。
“师兄!”秋言被吓着了。
阿阮不言,只是默默上前握住那人的手,一道妖力输了过去,在那人体内游走一趟。
秋言眼见着这人的脸色迅速变回惨白,然后又有了血色。
片刻,阿阮收了妖力,大抵是他体内妖力极为不稳,秋言看到他似乎晃了晃,赶紧上前扶住他。
那人受了妖力一趟洗礼,自己还不知道,只觉得不咳了,欣喜若狂:“阮大夫医术高明,神仙下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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