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微看不见自己的脸,所以不知道那张脸已经扭曲变形。
“为什么笃定你会死……你就是会死的,你就是该死的!你凭什么要活着!那下贱的鲛人和无能的离不是很喜欢你吗!那你们一家人就应该一起去死啊!”观微咆哮着,用尽一切他能想得恶毒话语在攻击着离落雪。
离落雪眼神闪了闪,怒意一闪而过,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那若是这般说道,你岂不是也应该和你的兄长一同团圆?”离落雪笑了笑,表情带来一丝她特意装出来的得意与而恶毒。
观微当场暴怒:“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我兄长又如何?他对他那些弟子与对我并无不同, 他从没有想过我是他的亲弟弟,甚至他还要说风凉话!是啊,他是当上寒山的掌门了,坐拥的是无边的权利,那我呢?寒山有哪一个人比我强?从小师父就说我那兄长不如我,到头来竟是过的比我好,爬得比我高!这凭什么!凭什么!”他的怨毒不是作假,他真心实意地在怨恨着自己的亲生兄长居然过的比自己要好。
他恨,他嫉妒,他心有不甘。
所以所有让他沦落至此,或者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他都要杀害。
观微的手又在颤抖。
这一次不是因为受伤或者痛苦,而是因为回忆起了他杀害观玄的场景。
他囚禁观玄,然后伪装成观玄的这些事情,观玄都知道。他将观玄缩在密室里时,他愤恨着将自己所有的怨恨以刀剑术法等方式用在观玄身上,以此作为发泄。
一开始是发泄,可他的那位颇有美名的兄长居然让他放下怨恨,居然劝他就此收手。
他觉得可笑!
于是到了后来,那些可怖的折磨手段不止是发泄。他还要看看,他的这位好兄长,好掌门,究竟会为了伪善的虚名做到什么程度。
可他的兄长好像比他想得还要脆弱。
他死了。
观微看着满身是伤口的师兄,垂垂老矣的师兄躺在血泊之中。
他感受到了莫名的快乐。
好像在一开始,在生命诞生之初时,他就曾与哥哥这样在血泊之中嬉闹着。不同的是,那是他们两个是以某人的生命为代价迎来新生,而现在,是他活着,他那浅薄无能,却偏又身居高位的兄长死去。
“德不配位。”观微轻哼道。
他觉得,兄长的死理所应当。像观玄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长久的活着。
无能,懦弱又伪善,不如早些死了,重新投个聪明的躯干。
观微如是想。 离落雪眼看着他发疯。
黑蓝色的眼睛仿佛洞穿了一切。
她道:“冥顽不灵。”
“那又如何!终归这世界,这天下,是我的!”观微咆哮着,他开始强行运转体内镜供给他的灵力。
那些灵力虽然充盈又群强大,却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丝每一缕都像是在拒绝他一样。
“非是你的,强行驱动只能是害了你自己。”离落雪道。
“害了我自己?不过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危言耸听罢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我不信一个人能一次两次从命运手中逃脱?你终归是该死的!”观微道。
他的五官都开始渗血,沾染在道袍之上,黯淡了流云飞雪也遮蔽了一袍辰星。他的脸扭曲着,可怖万分。
他像是疯了。
“命运从来都不是你说得算。”离落雪说着,退了半步。
随着她退去的这半步,观微眼前的沙尘彻底消散。
他看到了。
那地上本来应该用以诛杀离落雪的阵法,不知何时被更改了。
阵法上的红色一丝一缕,是血。
是忘尘的血!
他顿时明白了,难以置信地看向阵法的另一端。
忘尘好好的站在那里,没有如他所想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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