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9

忘尘重新审视着眼前这片累累白骨。

这里面不仅有无辜的，被冠以“小夕”之名的孤儿们，也有那些分明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抗迷信，不敢反抗所谓的习俗，所以被自己的父母亲人牺牲掉的孩子们。

“说来，领养我这位‘小夕’的那户人家，也是上一次进行过献祭的人家。”小夕突然道。

忘尘顿时想起来一个人：“那位婆婆？”

小夕肯定了他的猜测：“确切的说，是那位婆婆的姐姐。”

“姐姐？”忘尘重复道。

“嗯，万千个小夕里总有那么几个不同的。上一次进行献祭的那个小夕，便是被一户有着双生子的人家抚养。所以在祭祀的时候，也是按照习俗，献祭掉一个亲女儿。”小夕回忆道，“但是双生子嘛，献祭掉了一个却也还剩下一个。剩下的这个便是那位婆婆了。”

忘尘了然。

怪不得那位婆婆对于献祭这件事格外的熟悉又狂热。

“作为双生子，她与她的姐姐关系并不好，反倒是与那一次献祭中的小夕一同长大，关系甚笃。”小夕交代着过往的恩怨，“小孩子嘛，是善与恶的矛盾融合体。她只是知道自己与小夕关系好，所以甚至想着要和小夕一起完成祭祀。”

“婆婆与小夕一同祭祀？”忘尘有些惊讶。这种上赶着要赴死之人不说绝无仅有，也算是世间罕见了。

“对，本来也是这样选好的，婆婆与小夕一同祭祀。但是那一年的小夕却不这样想。”小夕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感慨，“小夕希望婆婆能够活下去，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那时候因为诅咒的原因，双生姐妹都在生病，浑浑噩噩，体力不支，于是小夕就趁着自己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在祭祀发生的前一夜，将生病的姐妹俩换了个个。双生子本就样貌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天亮的时候就连他们的父母都没有分清楚谁是谁，便拉着两姐妹分开去了不同的地方。”

“两姐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不对劲的吗？”忘尘问道。

小夕摇摇头：“没有。因为在此之前，两姐妹极其父母也不知道祭祀应该是什么样的，只是顺从地跟随着巫的安排，让两姐妹分别带走。直到大火将其中的姐姐与小夕一同焚烧，双生子中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婆婆，才发现不对劲。但是为时已晚。”

忘尘的眼前浮现起在今日的祭祀过程中，婆婆全程都是一副痴迷而狂热的样子，再加之她口中一直喃喃着“姐姐”。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姐姐”究竟说的是那一年献祭掉的小夕，还是替她而死的亲姐姐。

“难以理解。”忘尘最终道。

“是啊，难以理解。不过他们是凡人，既不同于你这样修仙的寒山弟子，也不同于我这般的，所以也没有办法指责他们什么。”小夕耸耸肩，一副为难又无奈的样子。

“所以，我还没有问过你。”忘尘话锋一转，“你究竟到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自然是来取回一样东西的。”小夕笑道。

“是什么？”忘尘又问。

“是……”小夕正要说话，突然间，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十分凌乱地冲了进来。

“火！外面到处都是火！我们，我们要被烧死在这里了！”那丑女儿哭唧唧地往这边奔来。

雪落长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